如此动作,实在是众人未曾想到的。
主位上,男人着一件卡其色高领毛衣,慵慵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与众人的打量不同,他是明目张胆的看。
这日的座位,颇有讲究,按照市财富榜而展开,为首的是顾江年,在往下是恒信余江,萧言礼与顾江年像个四五人之位。
商在右,为主。
政在左,为客。
而这般场所,姜家人是进不来的,论排名,还差。
老爷子掌管华众时,素来是坐高位的,可现如今,降临执掌华众,落的如此地步。
如今,这姜家女在季亥的牵引下进入这里,一来是露脸,二来,怎能说不是铺路?
自姜慕晚一进来,萧言礼内心深处的一句我曹险些随着喉间蹦出来。
待她坐下,萧言礼视线缓缓的移至顾江年身上,见其神色淡淡瞧不出情绪。
这夜的应酬桌上,都是政商两界的人物,酒,不多,近乎没有。
大抵是人行至某一段位对于烟酒这些东西能少碰就少碰,颇为惜命起来。
但是少、并不代表没有。
往年的这个局,近乎都是清水局,但今日,当顾江年举起杯子要敬季亥时,众人心里微微掂量了掂量这场聚会的走向。
一个场子里,只有一只领头羊。
而今日,这只领头羊是顾江年。
有些人,杀人不用刀,无须多言。
仅是身份摆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多掂量一分。
当顾江年敬完季亥又望向姜慕晚,且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温温开腔,:“早有耳闻,姜副总。”
“承蒙抬举,顾董。”
顾江年与季亥喝,只喝了一口,名为浅酌,客气一番。
顾江年与姜慕晚喝,一口闷,无客气,就连寒暄之词都那般敷衍客套。
这一口闷,看似是给脸,也是下套。
而唯独萧言礼与姜慕晚二人知晓,顾江年在搞她。
这人明目张胆的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下圈套。
他开了这般头,饭桌上人人都端起杯子朝着季亥与姜慕晚而来,前有顾江年一口闷,后来的这些人又怎敢细啄?
市首富的本事她们本就望而生畏,眼前这局势,谁敢多言半分?
顾江年这日,好比在鱼塘了扔了一把鱼食,底下的鱼儿蜂拥而上,将姜慕晚与季亥推入主场。
而这日,姜慕晚初次入场,众人手中端过来的,不是酒,都是面子。
她一个商场晚辈,前辈们将面子送到跟前来,你怎能不要?
何况还是眼前这等场合,何况她今日来本就是打开场子的。
这场应酬,顾江年无疑是在给姜慕晚挖坑,一桌子三十来人一人一杯下来,也是够呛。
一旁,余江与萧言礼二人都知晓这二人有些许恩恩怨怨,但恩怨归恩怨,但也范不着在众多男人的酒桌上去为难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可看不过去归看不过去,谁会去抚了顾江年的脸面?
一轮下来,酒足饭饱,她只占了前面两个字。
“姜副总好酒量,”他开的场,他结的尾。
顾江年这日,心中因着愠火,为何?
在他看来,姜慕晚现如今走的这些路都是弯路,若是将婚姻关系公之于众,这场子里的哪个人不得上来扒着她?
绕道而行也不跟他开口?
那便好生磋磨磋磨。
不此记性?
那便多吃几次亏。
他就不信,姜慕晚就没有软的一天
让她知晓,这市到底是谁的天下。
季亥能给的,撑死也就带她入门。
这句好酒量,带着讽刺之意。
姜慕晚虽昏沉,但尚且算是清醒:“得顾董厚爱。”
这厚爱二字,她可谓是及其咬牙切齿。
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眼前人。
顾江年呢?浅笑道:“姜老的孙女,自当厚爱。”
酒桌上,顾江年看似漫不经心的坐在哪里,实则尖锐的目光在暗暗瞧着酒桌上的人,似是在等着她们一一给人敬酒。
他像只慵懒的狮子,望着自家跑出来的猎物。
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好似在等着猎物玩儿够了,跟他回家似的。
姜慕晚是顾江年的掌中之物,是逃不掉的猎物。
酒席过半,姜慕晚起身往卫生间而去,因着包厢内的卫生间被人霸占了。
跨步往外而去。
卫生间内,她撑着台面稳住自己的醉意。
静站数秒,才稳住心神。
许久之后,她欲要拉开门出去,便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摁回了卫生间隔间内,起还反手锁了门。
抬眸,入目的是男人阴沉的面孔。
“姜副总挺能喝,”男人开腔,话语间尽是冷嘲热讽之意。
“拖顾董的福,”她仰头,开口尽是酒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