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南很怕姜慕晚。
那种怕,大抵是年少时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造就而成的。
直至成年,他都忘不了姜慕晚在他溺水时冷面站在岸上的神情。
那模样,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而他,不过是只苟延残喘的蝼蚁。
是以今日,他频频望向姜慕晚,试图开口替自家母亲道歉,可视线,在触及到姜慕晚冰冷的面容时,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直至自家母亲从楼上下来,站在姜慕晚跟前及其认真的同她道歉。
坐在沙发上的人,冷幽幽的目光落在杨珊身上,眼底的杀意未曾消减半分,直至许久之后,视线移开,缓缓落在站在二楼栏杆的老爷子身上,见其抿了抿唇。
所有哽在喉间的话语都换成了一声不大不小的恩。
一声极不情愿的恩。
如此,就好似在告知杨珊,我今日放过你,不过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这日晚间,老爷子在院落里闲庭信步,不紧不慢的步伐往后湖而去,姜慕晚不远不近跟在身旁。
爷孙二人静默许久。
许久之后,老爷子才道:“慕晚、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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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国家法定节假日结束,姜慕晚与付婧刚从首都返回c市。
且此行,一起而来的还有另一名女子。
一行三人,从机场出来,引去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而这众多男人中,也包括萧家言礼。
男人着一件卡其色薄款长袖站在一旁,望着这三人跨步离开,英俊的眉头不自觉的紧蹙到了一起。
五月中旬,财务部秘书因怀孕休产假,姜薇执行秘书一位空了出来,而后,人事部面向社会招聘。
那日上午,整个华众的人事部都在津津乐道一件事情。
“哈佛管理系硕士研究生,曾任职于首都银监局,27岁,未婚未孕,就如此段位到华众来,是不是有点儿低配的意思?怎么着也该去君华啊?”
“君华个个都是大佬,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啊?保险起见进华众才是明智之举。”
这日上午,人事部的人都对这个即将上任的新同事感到万分好奇。
五月底,城北美食街项目正式开工,正所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项目从一开场便被推向了山巅。
姜慕晚亲自督导的项目,让华众各部门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众人虽有怨言,但绝不敢多念叨一句。
华众副总办公室内,一旁的加湿器正在工作着,姜慕晚低头翻阅手中文件,五月的天,逐渐温热,她着一身白衬衫,袖子高高推起,齐肩的长发别至耳后,静静看去,整个人带着一股子温雅气息。
“恒信的答谢宴,这是入场券,”付婧俯身将手中包装精美的请柬放在桌面上。
姜慕晚从工作上抬起头来,一边拿起请柬一边疑惑道:“恒信?”
“四月底在凤凰台应酬时站在顾董身旁的两人,”付婧开口提醒。
闻言、姜慕晚拆着请柬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了眼付婧,冷不丁笑道:“这么说我是沾了顾董的光?”
“算是,”付婧一本正经点头。
她与姜慕晚的关系早已不适合说什么虚情假意的话语,今日恒信的请柬会送过来,本就是得力于顾江年那日那漫不经心的一声介绍。
否则,一个跟她们八竿子打不着的重工企业怎会绕个弯子邀请她们?
“24号?”
“下周五晚上七点,游轮上,夜游澜江。”
姜慕晚恩了声,将手中东西搁置一旁,她素来知晓上流社会的人有多种多样的消遣方式,而这邮轮晚宴不过是那平平无奇中的一种罢了。
“礼服我来定?”付婧临走时问了这么一嘴。
姜慕晚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整个c市,澜江码头颇多,但能供上层社会享乐的,也就最右边的十号码头。
上层社会给娶了个什么十全十美的称号,实则、不过是政府想让她们这群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离得远些罢了。
24日晚,c市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染湿了地砖,这让一众上层社会的豪门小姐崛起了嘴巴,道上一句天公不作美。
为何?
再美,再精致,再昂贵的拖地长裙一旦碰上下雨天都得说拜拜。
虽说众人不缺那件礼服的钱,可谁也不想入了会场自己的裙摆沾着污泥。
邮轮入口处,众人三三两两结伴向前而去,静心而听,定能听见有人提及c市首富顾江年。
c市首富顾江年,于一众豪门贵女而言,那是高山之巅的存在。
一个坐拥亿万身家,闻名金融界的商贾大亨,投身商界八余载,c市房地产、酒店业资源被他控住十分之九,且手中互联网与通讯企业的资产年年攀升。
c市商圈曾有人道出如此一句话:得顾江年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