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顾江年陪着顾母用完早餐离开梦溪园,离去的步伐一改往日的急切,倒是多了分轻快。
晨间来接人的徐放觉得怪异,多看了两眼。
昨夜晚间,徐放询问顾江年为何突然留宿梦溪园,后者慢慢悠悠告知他:“有大事要干。”
彼时,徐放不解。
可这日清晨,他懂了。
这便是顾董所言的大事。
徐放昨夜恍惚以为顾江年变仁慈了,可此时才知,痴心妄想。
徐放拉开车门上车,姜慕晚视线落在了缝隙之间的男人身上,后者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且颇有心情的放下车窗,朝她望来,唇角微勾,带着挑衅的笑容。
车内,顾江年好整以暇靠在后座上,面上儿端的是浅笑嫣然。
“说什么了?”男人轻声开口询问。
徐放抿了抿唇,不敢言。
毕竟、姜慕晚那话,不是什么好话。
许是见他不敢言。
这人大发慈悲道了句:“但说无妨。”
徐放沉吟片刻,望着顾江年小心翼翼开腔:“姜小姐说,让我给您带句话。”
说到此,男人恩了声,示意他说。
瞧的出来是心情极佳的,若是往常他这般扭扭捏捏,只怕是早该走人了。
顾江年等了半晌儿没音,才道:“无碍,原话说。”
徐放抬起眼,端详了几秒这人的神色,随即咬牙开口道:“姜小姐说,给你家顾先生带个话,老娘c他祖宗十八代。”
话落,紧接着而来的是一片沉默。
开车的罗毕险些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须臾,正当徐放以为这人要发火时,只见他停下来的手又继续动作起来,冷不丁的呲了声:“年纪不大,胃口倒不小。”
徐放未接话,不敢接。
只得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毕竟让人将自家祖宗骂进去了,真不是什么好话。
姜慕晚生于沿海c市,长于首都,因此,这人有着南方姑娘的温软面容亦有北方姑娘豪放狠辣的性子。
就刚刚那番话语,徐放或许觉得诧异。
而于姜慕晚而言,并不算什么。
顾江年清晨送上一份大礼,姜慕晚照收,不仅照收且还戏剧化了一番。
姜家老爷子急忙奔赴出来时,便见姜慕晚站在一旁树下的阴凉之地望着他。
白色s级奔驰打着双闪停在路中间,车屁股整块脱落,看起来,很惨烈。
老爷子话语焦急询问:“怎么回事?”
姜慕晚呢?她神态恹恹满面不高兴,冷幽幽道了句:“不知道。”
“报警,”老爷子话语中气十足,显然是刚刚历经了一番心惊胆颤。
不知道?不行。
他姜家还没败落到让人欺负的地步。
身后老管家闻言,嗳了声,急忙照做。
姜慕晚立在树荫之下,眸底阴光一闪而过,话语冷冷淡淡,带着提醒之意:“想清楚了再做。”
树荫下的人凉飕飕道出这么一句话,让老管家将拨出去的电话又给挂断了。
神色凝重望着老爷子。
她这一句想清楚再做太有深意。
姜慕晚回c市,撼动多方利益,尤其是老爷子的子女,若是今日之事是哪个不孝子做的,警察来了,丢的是自家的脸。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一时间,那个一心一意想将姜慕晚弄回c市的老人家犹豫了。
再疼爱她又如何?
她从一开始便知晓,在姜家这群商人眼里,永远都是利益为上。
否则,姜家怎会有现如今的成就?
梦溪园本就是c市的富庶之地,来往不是商界大咖便是业界名流,这日清晨姜老爷子与姜慕晚站在小区门口的消息,遮掩不了多久。
中午时分,君华国际顶楼总裁办公室内,徐放将手中文件递给顾江年,男人头也未抬,仅是恩了声,表示知晓。
徐放望着顾江年,默了两秒:“姜小姐回首都了。”
男人签名的动作猛然一顿,抬眸望向徐放,后者再道:“十一点半的飞机。”
话语落地,顾江年侧眸望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仅是片刻之间,徐放明显感受到屋内气压骤低。
签了一半的名就如此戛然而止。
顾江年微眯眼,将视线落向窗外,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是徐放看不懂的情绪。
“原以为、、、、、、、、、、、罢了,忙去吧!”
顾江年这话,未曾说完整。
他原以为姜慕晚是个狠角色,二度反杀回来必然要血洗姜家,可不曾想,临阵逃脱了。
雷声大雨点儿小,这般孬,不值得他多言。
说是罢了。
可如何能罢?
姜慕晚就好比凭空给他烧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