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见其统治因腐败而窒息,
被污秽和五百世谎言所毒害,
人类帝国不再呼吸。
在那一夜,当疯狂化为现实,
卡迪安之门被撕裂如一道溃烂伤口,
所有被诅咒的军团涌入他们出身之国,
在这万物终焉之时,
第八军团的先知,
将在禁忌的血脉和命运的作弄中崛起——
磅礴的暴雨中,用优雅的纳斯特姆语所吟诵的诗句从那带翼的骷髅面甲中飘出,幽暗的身影好似雨中的幽灵,镌刻在其中的闪电仿佛将要从深蓝色的金属上迸发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塔洛斯猛地抬起头。
他望着那个身影,眼睛慢慢瞪大,他几乎认为自己陷入了新的幻觉……
“一连长....一连长?”
他永远也不会认错,那桀骜的身姿,夺人心魄的气质,还有那标志性的头盔。
在原体越发癫狂的那个时期,只有那个人以一己之力维系着几近崩坏的军团,某种意义上他才是第八军团真正的“原体”。
但即便是在塔洛斯最疯狂的幻视里,他也从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失落了,第八军团最后一点骄傲也随之而去。
可是现在,这个人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一个他永远想象不到的地点,永远想象不到的时间。
“真的是你吗!”
塔洛斯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们的一连长!群鸦王子!亚戈·赛维塔里昂!”
只听咔嚓一声,昏暗的天空被一道闪电撕裂,照亮了大地,也将那幽暗的身形显现在众人面前。
塔洛斯双手撑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吼道:
“一连长!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一直以为那是马库沈的妄言!”
赛维塔甚至都没有看他,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贾恩·扎尔身上。
凤凰领主此刻也终于收敛起那轻松的表情,她的脸上只剩下凝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杀气和危机感。
在她的感官中,眼前之人与其说是一个人类,不如说更接近于一把武器,一把极其野蛮的武器。
贾恩·扎尔漫长的生命中,遭遇到这种感觉的敌人的次数寥寥无几,且每一次都伴随着生死危机。
“群鸦王子,有趣的名字……我好像有些记忆。”
凤凰领主愣了片刻,仿佛在搜索什么。
接着她的双肩猛地一僵,随后紧咬牙关,表情也从凝重变成了紧张。
“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赛维塔没用回话,而是反手抽出身后那用油布包裹的物体,并紧握在右手中,遥指凤凰领主。
“嗯?”
在贾恩·扎尔戒备的目光中,赛维塔手臂一抖,油布缓缓滑落。
“魂矛!”
索什扬这才发现,赛维塔手中的竟然是圣物魂矛,可他不记得自己有借过给对方。
他看了索尔一眼,对方只是摇头回应。
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索什扬还是按下情绪,他知道现在得先解决眼前的事。
赛维塔一动不动的抬着魂矛,雨水舞动在魂矛弯曲的刃上,他就这样看着雨水流过完美静止的矛锋。
在他头上,铁色的乌云卷动着泼洒过残破景象的湿雨幕帘,远处火光依旧在残骸中爆响,同瓢泼的落雨挣斗着。
旁观者,不管是人类还是灵族,都站在缓坡边,没有人想要打扰这场决斗。
而在赛维塔脑中,他几乎不曾注意到那静静的人群,对面那个凤凰领主现在是他意识中唯一的真实在。
这种级别的目标他必须全力以赴才有可能拿下。
他的专注度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贾恩·扎尔盔甲上的每个涟漪,齿间的每次呼吸,每滴落于黑色长矛上的雨滴——赛维塔都看到并感受到它们全部。
忽然,凤凰领主摇着头,用长矛的尖端指向塔洛斯。
“你为什么要救他?”
赛维塔没用回答,只是缓缓靠近。
贾恩·扎尔只得旋转长矛,手臂隐现于转动的武器间,雨滴破碎开去如同它切割开了雨帘。
“难道你还惦记着你那些早已堕落得不成样子的所谓兄弟?”
凤凰领主的嘲笑舞动在言语之中。
“你早就自由了,群鸦王子,你和我们也曾经愉快的合作过,没必要再这样刀兵相向。”
赛维塔没有在听,他的专注度已经压缩成一根针,让环绕他的世界在紧缩着,紧缩向闪动的刃间的一点,以及那其中的瞬间。
他甚至不再去观察贾恩·扎尔,也不再去观察对方的长矛,他的世界只剩下矛尖的那一丝罅隙。
这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