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这是多么光荣的一日,我以帝皇暨人类帝国之名与你们并肩战斗。”
亚瑞克此刻脑子不仅没有混乱,反而空前的冷静与清灵,昔日忠嗣学院所教授的一切都浮现在他的大脑里。
他知道士兵们想要听到什么,。
“今日,吾等就要迎接伟大的一战,这是很关键的一战,若是未能下定决心,贯彻这项伟大任务所需的坚定意志,吾辈便宣判了数以十亿计同胞的命运,等待吾等的将是以受诅咒的秽暗生活和无尽
的折磨罗织成的未来!奋战路上,莫停扳机,就算放过敌人也只不过在帝皇的眼中延长了此类可悲的一瞬阳寿,而其人的灵魂却永不遭赦!姑息异端,吾等便与恶鬼无异。”
他停了一下,如同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演讲中的邪崇。
无独有偶,这会儿停顿也让听众们有空咀嚼他刚刚所说的内容,亚瑞克散发的强烈信念中的某些特质,能让士兵排除杂念并将思绪集中到目标上。
然后,蓦然间,演讲的氛围改变了。
亚瑞克从一个正在布道的神父切换成了给部下布置任务的军官,告诉他们自己应晓的部分。
“诚然,前路一片荆棘,此战的凶险,就好像要徒步穿越熔岩海和毒沼……我曾经到过塔兰,那里的沙尘暴强到能在数秒内把人剐得只剩骨架子,但即便是此种危险,与我们将要遭遇的也不值一提。”
虽然很奇怪,但这些本应令人不安的陈述,却被他弄得好像就是些纯爷们儿有幸去克服的挑战。
“我们赚大发了。”
他顿了下,接着笑起来,就好像他预计全军会附和他这个冷笑话一样,但实际上应者寥寥。
接着他的话又变得残酷起来。
“没蒙你们,我们赚大发了,很快我们就能够消灭数以万计的叛逆和异端,而他们却会拿我们毫无办法,更关键的是,我们先前发出的信号已经收到了回应,你们绝对想不到什么人会来。”
他的话成功激起了士兵们的兴趣,大家在绝望中似乎看到了希望。
“一个阿斯塔特修会要来了!只要坚守住,我们就能让数以亿计迷失的灵魂重沐帝皇的荣光!”
亚瑞克,你真是个该死的骗子。
这是此刻他在内心对自己咬牙切齿说的话。
实际上他从没有收到过一个阿斯塔特修会要来的信号,其他信号也没有,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孤立无援的。
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士兵们需要一个希望。
他又停了停,让士兵们消化他刚刚讲的东西,很多人的都显得十分激动,防线上甚至出现了欢呼和呐喊。
低落的士气终于开始被拉回。
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所以,今日,我们将尽情战斗,无情杀戮,为了帝皇!”
士兵们回以整齐的吼声。
“为了帝皇!!”
恰好此时,无数双脚开始踏过火海——敌人向临时加固的古代城堡展开了进攻。
在这糟糕的能见度下很难判断对方的数量,但亚瑞克估计至少就正门所处的方向就有五万人,其他方向甚至更多。
这些异端主要成分是武装的平民,还有那些所谓的宗教人士。
在亚瑞克眼里,他们与其说是士兵,倒更像一群愚昧暴徒,与国教狂热的思维模式颇为匹配。
他相信,今日的种种灾厄便源于人们的某些盲信,他们毫无思想的跟随那些异端学说的步伐,将黑暗力量作为神祗进行崇拜。
而身为国教的教士们本该根除这种思维,让他们迷途知返。
显然,并非如此。
人们因为某种缘由都遭遇了信仰危机,站在认知论的十字路口,并背弃了昔日崇拜的帝皇。
亚瑞克不禁疑惑,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能用什么来替代帝皇的概念?
有很多问题让亚瑞克心神难安。
是什么样的力量或者概念得以颠覆帝皇在教士们心中的至高地位?
除了恶毒的颠覆活动之外,他们还意欲何为?
如果他们在这里击溃了帝国最后的武装力量,下一步又将作何打算?
在那片浓雾里到底有多少敌人?
但很快,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敌军首领驱使大群教徒一涌而上,那些身上满是刺青的异端们口中吟诵不已,人群中还能听到鼓声。
毫无疑问,敌人的指挥者也是打算将那些教徒当作炮灰,向壕沟和大门填来。
炮兵已经向敌军阵线倾泻了二十分钟的炮火,他们已经造成了可观的杀伤,壕沟之外的地面上密布着弹坑和尸首,墙壁上的瞭望员指引炮兵轰击最为密集的敌群。
弹道不断调整,炮弹落入敌方阵线,扬起烈焰和残骸,将破碎的尸体抛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