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来贺的那一天!”
朱翊钧听了这话,眼圈也红了红,握着陶大临的手笑道:“虞臣善加保养,朕答应你,会看到的!”
陶大临一躬到地,对着殿内众臣拱了拱手,在内官搀扶下倒退着出了皇极殿。
朱翊钧目送他退出殿门,自己也向外走了几步,在大殿门口面对着皇极殿前面的广场站了一会儿。等平复了心情,转身穿过避在两侧的群臣,重新走到御座前坐下。
目视群臣,朱翊钧道:“说说吧,对陶虞臣临走之前所言,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以吏部尚书张瀚为首,陆树声等人原来都做好准备,要誓死捍卫祖制,和操切为政的皇帝掰掰手腕子。没想到陶大临突然发病,临走又来了这一出,简直是给皇帝送上了神助攻,这话却不好说了。
朱翊钧见众臣不语,脸色转冷,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道:“怎么不说话了?昨天上本的时候,笔下千言,今日朝会却不发一语?怎么,那些话怕见人?”
王希烈在班中被皇帝这话撩拨的火起,刚要出班,却不防勋贵班中一人先出列,竟然是新宁伯谭国佐。
只见他穿着麒麟服,跪地奏道:“皇上,俺老谭虽然粗鄙不文,但也知道,大明的祖制,不改不行!”
“多少年了,除了皇上登基以后在辽东、蓟镇打了几个胜仗,咱们大明简直被鞑虏欺负着了,王杲那样的,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因身体太胖,谭国佐说了几句,又大喘气一下接着道:“要打仗,总是没钱、没粮,臣想问问,守着祖制能得钱粮?去年,连缅甸那样的臭面瓜都蹬鼻子上脸,这”说到这里,他背了一晚上的词儿突然卡住,急的满脸煞白,头上也出了汗。
英国公气的直翻白眼,从小墩子上起身,补上他的词儿道:“皇上,新宁伯之意,这不变法,不富国强兵不行!”
陈矩在御座侧下方站立,顶替着张宏原来的位置。他能看到谭国佐翻白眼想词儿的窘态,这肚皮险些笑破,嘴角因用力压制表情,抽抽的厉害。
谭国佐嘀咕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能就着英国公的话接着道:“臣想说的就是国公爷的意思!臣说完了。”说完,低眉耷眼的起身回去了。
朱翊钧压抑着笑意,板着脸道:“新宁伯之意,朕已知之。还有谁说说?”
王希烈终于出班,跪地奏道:“皇上,我朝自二祖开基,制法完备。祖宗成法,非一时之政,乃皇明国本也!皇上只要谨慎自守,垂裳而天下大治,何必变法扰民!中国自秦以降,因变法而亡天下者,不知凡几?”
“且皇上登基以来,何尝变更祖宗成法?而今日天下如何?虽不能言盛世熙然,而大治可期。有现成的路不走,却大兴革变,一旦动摇国本,悔之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