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袍乌发的年轻男子肩挂鱼竿,背后细长的银丝随着男子行走的步伐摇摇晃晃的,却始终不曾碰到男子的身形。
周身气息内敛,好似古玉朴实无华,一眼瞧去,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屋顶上,一只橘色大猫慵懒的卧在屋脊之上。
背后毛茸茸的巨大尾巴随意的在屋顶上扫着,黝黑的鼻子微微动了一动,扭头看向墨袍男子,睁开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端仪真君亦步亦趋,格外乖巧的跟在九渊真尊身后,手里提着九渊真尊装着鱼的鱼篓。
灵初同样乖巧的跟在师父端仪真君身后,心里想着刚刚师父听到师祖说让自己在菜园子里挑一个随便拔走当见面礼的时候,凤目一亮,疯狂示意自己的小弟子。
好东西,快收下。
灵初倒还没有做出反应,九渊真尊已经一个甩手,竹编的鱼篓在空中划出一道长线,落在了端仪真君的怀里。
瞬间,端仪真君就乖巧下来了。
灵初自然也跟着乖巧了下来。
于是乎,就成了现在这般情形,九渊真尊悠闲的在前面走着,端仪真君和灵初乖巧的在后面跟着。
橘色大猫在屋脊上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人立而起,两只短短的前肢抱胸,琥珀色的眼珠子先在端仪真君的脸上游了一圈,又在鱼篓子里停了数息,最后却落在了灵初身上。
准确说,是灵初的腰间。
“小丫头,把你那只小猫咪放出来给我玩玩。”橘色大猫突然开口,声音清脆,似是少年,却故作深沉。
小猫咪?
灵初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灵兽袋,心中顿时明白,这位灵兽前辈大概说的是晴空。
因为除了晴空,她身上也没有其他灵兽了,更别提像猫的了。
这只橘色大猫,能够口吐人言,又伴在师祖身侧,应当是师祖的灵兽,也算是灵初的师门长辈?
对于晴空来说,应该就是灵兽界的大前辈。
同为灵兽,还是一个宗门的,应当无碍。
心下虽然这般想着,灵初还是谨慎的看了一眼师父和师祖。
师祖依旧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师父眨了眨眼睛,看向橘色大猫,“这位是你师祖的灵兽,辟邪。”
“端仪小丫头,算起来我还是你长辈呢,知不知道,要叫辟邪叔叔,或者辟邪师叔。”橘色大猫辟邪宛如被踩了尾巴,呲牙露出白森森的尖牙。
这个端仪,自幼就性子一点也不可爱。
“小丫头,你可不要学你师父,一点也不可爱,难怪这么一大把年纪,连个追求的人都没有。”辟邪显然与端仪真君也很熟络,橘色身影化作一道虹光,眨眼间夺走端仪真君怀里的鱼篓,落在灵初身前。
“快点,把你那只小猫咪放出来。”辟邪不耐烦的伸出肉掌,拍了拍地面。
得了师父的肯定,灵初自然也不敢耽搁,腰间灵兽袋灵光一闪,晴空好奇的落在地上,保持着缩小状态的晴空就像一只雪白的猫咪。
正与辟邪,两只猫咪模样,一橘色,一雪白,面面相觑。
看了两下,晴空碧蓝色的眼珠子一转,分外无辜可怜的瞧着辟邪,讨好的伸出脑袋蹭了蹭辟邪。
辟邪显然对同样是猫咪模样的族类有不小的耐心,对比对端仪真君和灵初的脸色,对晴空算是温柔了许多。
橘色的肉爪拍了拍晴空的脑袋,小脑袋示意了一下,晴空分外机灵的叼起鱼篓,跟在辟邪身后,往菜园子方向晃荡过去了。
晴空虽然年幼,但还是有几分机灵的,且辟邪是师祖的灵兽,又是在宗门秘境之中,灵初并不担心。
一直笑看此事发展的九渊真尊,坐在树下石椅之上,眼睛落在石桌棋盘上,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到端仪真君身上。
“说吧,发生何事了?”
自己这个女弟子,在外张牙舞爪,性子雷厉风行的很,偏偏怕他这个师父怕得很,小事大多寻她师兄,如非有大事,寻常也不会找到他头上来。
想起大弟子,九渊真尊脸上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晦暗难明,这世间诸事,终究是难过心关。
这小弟子,性子洒脱,万事不存于心,当年看来,实在风风火火,如今瞧来,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一听九渊真尊开口问起,端仪真君立刻露出笑来,一屁股坐到石椅对面,将自己的小弟子拉到身旁。
“师父!你的徒孙,我的小徒弟,被人下了禁制,我解不开!”端仪真君好似受了欺负的孩子,气呼呼的朝着九渊真尊告状。
端仪真君自幼便成了九渊真尊的弟子,还是最小的弟子,唯一的女弟子,上有师兄,再上还有师父,转眼数百年的相处,虽说端仪真君是有点怵师父,但到底相处的时日已久,还是很有孺慕之情的。
更何况,端仪真君这性子,若是没有人宠着护着,哪里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