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大巴掌连拍了程处弼的肩膀好几下。
“你小子狠!老夫真是服气了,嗯,就今日这一出,很有你爹的风范,哈哈哈”
看着李绩说话都是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缝蹦。
程处弼低眉顺眼地陪着笑,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架势,只是目光乱瞄之际。
却不小心看到了李绩的衣襟处,露出了一个贡纸的角。这老家伙怀里边莫非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到程处弼那副怂样,李绩哭笑不得地轻捶了这小子一拳。
薅着胡子,李绩眼珠子一转。“沙盘和兵棋推演的那些规格和尺寸你都能记得住?”
程处弼顿时不乐意了。“叔叔你这话小瞧人不是?这可是小侄我亲自设计的,怎么可能记不住。”
废话,刚刚那些话不过是拿来忽悠阎艺术家,好骗点书画艺术作品,但是就没必要骗这位比较熟悉的长辈。
李绩呵呵一乐,手轻抚心口,表情显得越发地和蔼。
“好,不愧是老程家最有才学的三娃。行了,你先过去吧。
老夫突然想起兵部那里有事,军国大事,不可不慎啊
至于兵棋和沙盘之事,就辛苦贤侄你和阎大匠在那里盯着了。”
听到了李叔叔的感慨声,程处弼心中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叔叔放心去吧,不会有问题的。”
李绩点了点头,刚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方才老夫看你往外跑,一时情急,结果把那什么给撕坏了。你记得替老夫跟阎大师说声抱歉”
程处弼有点懵逼,什么撕坏了?难道你去撕阎大师的衣服不成?
不过李绩这位叔叔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的贼快,唰唰唰几下之后,就只能远远地见个绰绰约约的背影了。
程处弼摇了摇头,美滋滋地朝着延嘉殿旁的小院行去。
等到得院子里,就看到了阎大师铁青着脸,坐在案几跟前。
看到了自己进入院子,阎立德就站起了身来,很不客气地喝问道。
“程太常,那李兵部何在?”
程处弼看到阎立德,感觉到了这位之前一直很傲娇,很高冷的阎大匠似乎有点气极败坏。
程处弼立刻想到了方才李绩交待自己的那番话,只得解释道。
“李兵部因为有要事,所以赶回衙门去了。”
“什么?他,他怎么可以这样简直”
阎立德已经不是额角青筋直跳,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血管都快要暴炸了。
“哦对了,李兵部说他把什么给撕坏了,实在不好意思,特地让下官给阎大匠带个话,说是很抱歉。”
听得此言,阎立德简直就是怒极而笑。“撕坏了?李兵部好手段,本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
对方终究是朝庭重臣,阎立德终究是自命清高的文化人,实在是不忍心在晚辈面前失仪。
最终愤愤不已地拂袖坐了回去,想了想,只能无奈地朝着程处弼问道。
“方才本官给你抄录的那份可在?”
程处弼有些懵,探脑袋一看,原本应该还有一幅写满字的贡纸已然消失。
“我,我让人送回府里珍藏去了,难道李兵部是把那张给撕毁了?”
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李绩叔叔胸襟露出来的那个纸角。
实锤了,那个老家伙真是个厚脸皮。啧啧啧不愧是亲爹斩鸡头烧黄纸的好兄弟。
“???”阎立德的脸直接就黑了。“程太常,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程处弼看到阎立德那副快要七窍生烟的模样,心中暗骂李绩老儿厚脸皮,一面劝道。
“阎大匠且慢,不必着急,我记着呢,都在我脑子里,我给你默背一遍,你记录下来就是了。”
听得此言,阎立德这才稍松了口气,抄起了笔,突然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你刚刚不是说那只是灵感,不录于纸上,根本记不住吗?”
“啊哈有吗?”程处弼看着面黑如锅的阎立德,面不红心不跳地满脸迷茫之色。
“对对对,可是方才,下官得见阎大匠的书法是那样的赏心悦目,看得实在太过专注,居然全部都记下来了。”
阎立德气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阎艺术家,差点单手就把手中的毛笔给掰断掉。
泥玛,你们这帮玩意能不能要点脸?!
阎立德实在是不想看程老三这个厚脸皮,闭上了眼睛频频深呼吸。
半天,这才沉下了心来,提笔。“快说,除了内容,请程太常你不要再说废话。”
看到这位处于爆发边缘的艺术大师,程处弼只能暗骂李绩老儿,害得老子也暴露了。
老老实实地蹲在旁边,一句一句地将那关于沙盘桌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