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的大门口,一干差役,正在兴奋地聊着已然喧嚣于尘的八卦。
话题自然不离前两日,在那重阳佳宴之,大放异彩的太常寺丞,太医令程三郎。
想不到,这位将门子弟,令整个太医署都鸡飞狗跳,头疼不已的人物。
居然在重阳佳宴之,不但因为献了针灸铜人以及针灸铜人等身人相图,而获得了爵位。
更重要的是,他们程家老少四人,更是在重阳宴的诗赋比赛之中。
以鼓为乐,父子二人轮番作诗,夺得重阳佳宴诗赋魁首,得到了皇与皇两代天子的赞喻。
这等本事,简直比长安城的狗会唱咏叹调更令人惊奇。
毕竟勋贵大恶霸程咬金是什么人物,全长安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不好听点,现如今不少市井百姓家宅门口,挂着的驱邪镇宅图,用的都是老程家一家老小的模样。
据说这是出身于大唐最顶尖的画家阎立本的手笔。
就是这么一个可止小儿夜吟,足可镇宅驱邪的人物,居然会作诗……
据说是程咬金先作一首质量不咋样的诗,被那些心高气傲的文臣嘲讽。
激怒了老程家的文化担当程三郎,就是这位吃过熊心豹子胆,喝过狼心狗肺汤的程老三勃然大怒之下。
便当着文武百官,两代帝王的面,慷慨激昂地作出了一首雄浑壮阔的咏菊诗。
“难怪,说不定就是因为程太常才华过于出众,所以才会长得那么眉清目秀。”
“也是,要是程太常长得跟程大将军一般,扫帚眉,铜铃大眼,一脸的毛胡子。
要是能作出这等名垂千古的佳作,那也太……反差也太大了点。”
“嘘,别说话来了来了……”随着一位同伴的提醒,另外几位看门的差役都赶紧站起了身来。
就看到了,大唐太医署的第一才子,老程家的文化担当程三郎正策马而来。
座骑是神骏的大宛良马,整个人高大英伟,剑眉星目,气宇不凡,
就是时不时地跟身后边的两个随从鬼鬼祟祟,不知道嘀咕啥子。
笑得东歪西倒的,很是破坏形象。
等到程处弼在太医署前翻身下马,一帮差役眉开眼笑地纷纷向前给程处弼道喜。
“见过程太常,小人恭喜程太常成了爵爷,恭敬程太常在重阳佳宴大发神威,成为诗赋魁首……”
程处弼亦是心怀大畅,让程亮给这些差役们扔了两串钱,算是程某人与大家分享自己的快乐。
程处弼进了署,接连被同僚拦着恭喜吹捧了好几把。
便是王医令与张医令,也都出了公房亲自向程处弼表达了恭喜之意。
毕竟程处弼虽然出身将门,可好歹他也是咱太医署的官员,这等荣誉,等于也是替整个太医署争光添彩。
程处弼很是洋洋得意,没有想到,自己在太医署很得人望。
虽然自己跟一干太医的交集不是很多,每天也没干几件正事,但好歹大家也算是相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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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常,医女武媚求见。”守院门的杂役嗓门传入了院中。
刚回到了自己的公房,正准备先打个盹,然后再跟两位忠仆打打牌的程处弼赶紧坐了起来。
很快,就看到了身段窈窕,眉目如画的武媚移步而来。
两位忠仆很是识趣地挪到了房外蹲守,留下足够的空间给这位漂亮小姐姐与三公子独处。
武媚迈步进入了屋内后,那双波光流转的黑眸,直如两柄刚刚打磨完的吴钩剑一般。
扎得程三郎脸皮生疼,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那个媚娘,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武媚娘根本没理会程处弼这样的废话问题,莲步轻直,一直来到了距离程处弼跟前一步之距这才站定。
“程三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可是你作的?”
看着那双仿佛如同吴钩剑一般锐利的明眸,程处弼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
“如果我厚着脸皮说是我作的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武媚嫣然一笑,笑容娇媚如花。
“你都能作出《长安贞观八年九月初八两仪殿重阳佳宴赋菊》这等必能流芳千古的佳作,所以,我相信。”
程处弼看着这位黑眸之中,星光点点的姑娘,好吧,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这种被别人崇拜的眼神和表情。
特别是崇拜自己的还是那位历史的女皇帝,那就更有成就感了。
武媚一口气背完了这个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的诗名,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名谁起的?”
程处弼当然表情十分严肃,面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自然是我大唐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所取,怎么,有意见?”
武媚差点让自己口水给呛着,那双水汪汪的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