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幽幽的长叹,这位牛府家丁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还是老样子,老爷和夫人劝了多次,一点用也没有,一步也不愿意迈出府门。”
对答之间,就看到了熟悉的牛进达牛叔叔带着一脸意外的欢喜快步而来。
“老程,什么风把你给吹我这来了,哎哟,二位贤侄也一块来了哈哈”
“今日休沐,闲着无事,老三正好刚回来,我这边刚好弄了几坛好酒,寻思着好久没过来了”
程咬金拍了拍牛进达的肩膀,老哥俩连袂前行。
程处弼与二哥一人提着一坛份量不轻的程府秘制三勒浆,也迈步进府。
没想到,进了前厅之后,就看到了一位神色显得有些憔悴的中年妇人。
这位是牛进达的妻子裴氏,弟兄二人赶紧给长辈见礼。
裴夫人满脸欢喜地打量着程家这两个壮实的小伙子,连连颔首。
“二位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说话间,就听到了夺夺夺的撞击声,程处弼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
就看到了一位长相与裴氏相仿佛,长得本该气宇轩昂,可是嘴角眉梢,无一处不透着一个“丧”字的年轻男子。
就好像所有与颓唐、沮丧相关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会有什么偏差。
就见他左脚空荡荡的悬着,杵着一根拐杖,在家丁的引领之下,就这么来到了前厅。
程咬金大步迎上前去,大手拍了拍他那显得厚实的肩膀上亲热地道。
“哟,大侄子,好久不见,怎么回事气色变得这么差了?”
这位年轻男子露出了一个勉强而又腼腆的笑容笑了笑。
“小侄见过程伯伯,不能远迎还请伯伯体谅”
“小弟见过韦陀兄。”程处弼与二哥一起朝着牛韦陀道。
韦陀虽然笑得很勉强,但好歹还能客气挤出笑容,并没有完全自闭。
“见过二位贤弟,二位贤弟倒是越发显得精神抖擞了。”
“好了,韦陀,跟你这两个弟兄自己玩去。老夫跟你爹有话要说”
看么亲爹使来的眼色,程处弼心领神会。“韦陀兄,可否带我跟我二哥到你那呆会?”
牛韦陀虽然面现难色,但最终还是杵着拐杖当先引路。
“老牛,愣着做甚,赶紧让人弄点好菜来,咱们哥俩好好整几杯,另外,让人给孩子们也弄点酒食。”
“哦哦,好,你们赶紧去弄几个小菜来,快点,还有公子那边也送点去”
程咬金与牛进坐两个老汉没有正形的直接盘膝而坐。没聊上几句,就有送来了下酒菜还有杯盏之物。
“来来来,喝酒喝酒”程咬金赶紧端起酒杯,跟意气消沉的牛进达碰了个杯。
一口下去,两个老汉挤眉弄眼半天,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酒气。
“乖乖,我说老程,怎么觉得你家这三勒浆越来越烈了?”
牛进达抹了把脸,这劲道,实在是够大。
程咬金呵呵一乐,得意地扬眉笑道。
“那可不,这可是掺了我家老三弄来的那个酒中精华的,劲不大才怪。”
“占亲儿子便宜,佩服。”牛进达不由得一乐,指了指这位交情几十年的老兄弟笑骂道。
“怎么样,韦陀那孩子这段时间又惹你心烦啦?”
“唉也就那样,早知有今日,当年老牛我就不该答应,让他随我征战沙场。”
“结果没曾想,随我才上阵不到半年,就坏了条腿,内子虽然不怨我,可我怨我自己啊。”
“韦陀当年哭着喊着,打死也不乐意,可医官也没办法”
牛进达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场面,那最令他不愿意回忆的场面,眼眶顿时一片通红。
赶紧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抽干,那辛辣的灼热,仿佛如同回忆,直如一把刀子,捅得人心生疼。
“现如今整日闭门于府中,谁跟他说话都爱搭不理的,给他寻过亲事,可这小子说什么也不答应。”
“说什么自己都这般模样,何必耽搁别人,你说这叫什么事。”
“我与内子,就这么一根独苗,如今,不求其他,只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
“放心吧,还年轻,肯定能的,来,咱们老哥俩再来走一个。”
程处弼与二哥虽然主动找话题,可是这牛韦陀明显不太想搭理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到得牛韦陀所住的屋子,里边乱糟糟的,看样子明显没有收拾。
这个时候,外面的家丁小心翼翼地看向牛韦陀。“公子,老爷让我们给您收拾收拾,好给二位程公子备些酒菜。”
“嗯,收吧,摆里间去就成。”牛韦陀将手中的拐杖随手就扔到了一边去。
单腿这么跳走几步,到得案几后边,一屁股坐下。
“二位贤弟,不好意思,我这里就这样。若是嫌弃”
“不嫌弃。”程处弼直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