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站起了身来,赶紧示意宦官与力士们,搬来了桌案,置于身旁。
等到李渊行到近前时,李世民这才肃容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这一次,经历过了九成宫的数月相处,父子俩的关系,虽然仍旧僵硬。
但是至少在面对着臣子时,李渊已然不再是刻板着脸,好歹挤出了一丝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皇帝不必如此,老夫就是过来凑凑热闹罢了。”
“今日重阳佳节,方才长孙卿家以菊为题,诵诗一首……”
“哦?哈哈,那老夫倒要好好听听。”
看到父皇如此捧场,这倒让李世民心情十分的振奋,目光扫过殿内外的文武。
心念电转之间,朗声言道。“今日重阳佳节,两仪殿举办重阳盛宴,以贺天下升平。”
“重阳之期,唯菊怒放,正是赏菊之佳期。今日既然由长孙卿家起了头,倒不如朕今日就拿此物来做个彩头。”
“若是能够做出佳作,得上皇点为魁首者,朕便将此物赐之……”
说话间,就见李世民解下了腰上一条简约而不简单的犀皮,镶嵌着羊脂玉片和宝石的腰带。
招来了宦官,将此物置于其上。
得见如何,殿中的诸文武都涌动了起来,那根犀带,可是陛下颇为喜爱的常用之物。
居然今日也拿出来作为彩头,让在场的一干臣子,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上皇李渊。
陛下这么做,自然是在向上皇示好,只要你能开心,儿臣做什么都乐意。
李渊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颇有些忐忑地正在偷看自己的李世民,心中谓然轻叹。
不管怎么样,李世民的态度,还是让李渊这位黑脸老头颇为受用。
就见李渊也站起了身来,笑眯眯地目光扫过殿中诸文武。“既然皇帝都拿出了如此珍物。”
“朕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这是朕常年所佩的一块老玉,品质也还算过得去,就当是朕出的彩头。”
一位上皇,一位皇上,两位大佬都拿出了好东西当成彩头。
这下子,甭管是文臣,就连那些方才还满脸嫌弃状的武臣们也眼睛珠子有点发红。
便是尉迟恭这样的糙老爷们,也忍不住闷了一口酒后羡慕地道。
“他娘的,谁今日要是能拿到这彩头,可就荣耀上一辈子。”
周围的人们也纷纷颔首不已,上皇与皇上,难得连袂出现,这是其一,第二是上皇与皇上都拿出了彩头。
只要拿到今日诵菊诗的魁首,这代表着两代帝王对你才华的认可,这得有多牛逼。
总之一句话,绝对能牛逼得不要不要的。
#####
秦琼也是羡慕妒忌恨地盯着那宦官端着的托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可惜喽,这是比诗赋,就咱们这些老弟兄,都歇歇吧……”
“娘的……比什么诗赋,还不是来比角抵来得痛快。”
“就是,要不比试拳脚,要么骑术,就对面那帮子大风吹来脚步都发虚的货色,岂是我等的对手。”
“啧啧啧,诗赋而言,有本事跟老子比力气。”
原本对面正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一干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读书人。
听到了对面那帮子糙老爷们大放厥词,全都黑了脸,忍不住嫌弃地摇头叹息。
就这帮子货色,混杂在这样的重阳佳宴中上窜下跳,着实是扫人胃口,影响才情的发挥。
李世民看到那边怨声载道的糙老爷们,也是一脸黑线。
就这帮子杀人放火在行,诗赋才艺两眼瞎的家伙们,啧啧……罢了,由着他们闹腾去。
只要不坏了规矩,不在宴会上撒泼撕打。爱咋咋,老子只是皇帝,不是你们的保姆。
“里边在捣腾什么?半天都没有歌舞声了。”已经喝得脸快跟猴子屁股能媲美的李恪好奇地歪头问道。
旁边的房俊美滋滋地砸巴着骨头的滋味,探脑袋往殿内瞅了一眼。
“咦,好像是我爹……他在作诗。”
“……他娘的,又是那帮子家伙叽叽歪歪的时候到了。”尉迟宝琳忍不住狠狠地吐了句槽,灌了一大口美酒。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恪这位多动症的吴王殿下拍拍屁股上的灰,拿捏着一副亲王殿下的风仪,窜回了两仪殿内。
程处弼等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帽歪衣斜的端杯提盏,凑到了门口处瞅热闹。
旁边,那些御史们也衣着鲜光的站到了殿门口,与这帮子站没站相的纨绔子弟显得那样的泾渭分明。
就看到那些文臣们轮翻上阵,站在殿中,由着殿内的丝竹之音,琵琶声响,琴声铮铮伴奏。
然后就站在殿中位置,意气风发,摇头晃脑地在那里吟育诗句。
赢来那帮子文臣同僚们的一阵阵喝彩叫好之声,以及一干武将的叽啦鬼叫和喝倒彩的声音。
站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