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一脸懵逼地看了眼飞翔的乌鸦,再看向这位磨皮擦痒的李大将军。
挺肥这个形容词,怕是跟吃有关系吧,大佬你该不会连见了乌鸦也能滴口水,这得有多饥渴?
“客师兄能不能别闹,赶紧喝你的酒,你在我家舞刀弄剑都成,弓箭那玩意出城再耍。”
程咬金不乐意了,嫌弃地摆了摆手道。
“不然,某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又要找陛下哭诉我老程欺负他。”
这话听得几位大佬嘿嘿嘿地贱笑不已,唯有为人实在的牛进达起身去把李客师拖了回来劝道。
“客师兄快快坐下,你就放那只可怜玩意一条生路吧,弄下来也没二两肉,还不够一口的。”
“也罢,今日且放你一条生路。”
李客师虽然有些不乐意,可终究还是悻悻地坐了回去抄起酒杯往嘴里一倒,挤眉弄眼老半天才吐了口酒气。
然后继续对付起案几上那些美味的佳肴,连声称赞不已。
“二哥,这位李伯伯,该不会跟鸟有什么深仇大恨吧?”程处弼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
“呵呵……三弟你是失忆了,李鸟贼之名,可是满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程处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哥就先乐了。
“李鸟贼?”程处弼直接就懵了。看这位李伯伯既没有鹰钩鼻,长相也不属于鹰视狼顾,怎么就有这么个充满贬义的外号。
“这位李伯伯是*国公李靖的亲弟弟,嗜鸟如命,最爱干的事就是打鸟和吃鸟。
长安城周边的鸟,不知道有多少死在他箭下。
他这么祸害长安周围,让鸟都认得他了,但凡他去了哪,哪的鸟就跟炸了窝似的四下乱飞。
所以,长安的百姓就私底下给他起了鸟贼这么一个名号。不信你问李老弟……”
李鸟贼的小儿子李器脸都黑了,可偏偏体壮如牛的程老大说的又是实话,他只能闷哼了一声别开了脸,不跟铁憨憨计较。
“……”程处弼倒真不知道,大唐名将里边居然还有这么奇葩的一号人物。
二哥美滋滋地灌了一杯秘制三勒浆,说起了一件在程府发生的关于这位李鸟贼的趣事。
那是一个令卢国公府周围的老邻居们都人难忘的冬夜。
那天夜里,程府正在办家宴,一票大唐勋贵们被程府秘制三勒浆灌得飘飘然。
开始各种吆喝比试,问题是你特么较技就较技,拳拳到肉很嗨皮。
就算舞刀耍剑也还有说法,可大半夜喝多了比箭术射鸟嘛意思?
好几只羽箭插到了邻居家的书房屋顶上,生生怕正在夜读兵书的邻居给吓炸了毛,还以为有仇家杀人门来了。
连惊带吓,一家老少上窜下跳半天才知晓是怎么回事,被惹毛了的邻居直接不乐意了。
当场带着一票家丁护卫窜过来理论,双方都不是很理智,第一时间就相互地问候对方家中的女性。
于是,在老程家门口,发生了一场拳拳到肉的冲突,导致长安县差役和金吾卫紧急出动。
程恶霸这位宴会主办者和李鸟贼、李绩这二位箭术比赛参与者被愤怒的陛下狠狠地痛斥了一顿。
罚了三人一年的俸禄,并给受害者赔礼道歉,之后总算是没再发生类似事故。
这个邻居,就是那条黑狗天天被老程家惦记的侯某人……
看着笑得吡家咧嘴直乐的大哥二哥,还有一干勋贵子弟,程处弼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好的家风严谨呢?
这帮子家伙都笑成啥了,自家的家丑,还美滋滋地拿来显摆,我特么……
之前还觉得大哥二哥也就是实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两个铁憨憨。看,这就是缺乏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下场。
看着立身于主位之上,喝得眉飞色舞,跟一票糙老爷们哇哈哈哈再来三杯的亲爹。
程处弼陡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一沉,这么不靠谱的亲爹和如同复制粘贴下来的大哥二哥。
看样子教育三个弟弟变得精明优秀的重担,怕是不能指望这三位了。
三勒浆,一开始喝的时候很痛苦,可是喝顺了嘴之后,居然觉得越喝越香。
看似酒味淡,不醉人,实际上多饮几杯之后,那棉长的后劲十足,李恪与房俊这俩倒霉孩子就是例证。
席上那些大唐名将们喝得很嗨皮,一面吃一面喝一面回忆过往。
聊的都是杀人如麻的趣事,说的都是斩将夺旗的故事。
相互拆台,嘻嘻哈哈,份外欢乐,这,就是纯爷们糙汉子的战友情谊。
看得程处弼这位厅中唯一冷静人很是唏嘘感慨。
能够看到这些历史著名人物的另外一面,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
上面,大佬们似乎嫌弃只有喝酒吃肉聊天的声音,不够热闹。
程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