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她的手,担忧说道:“按你往常的说话,你经常和你家少爷一起睡,那你断然是不可能再嫁别人了,将来肯定是要给他当妾室的,结果他都没和你说声便带了个女人回家,想来对你也没什么情义,将来那女人若嫁给你家少爷,成为你的当家主妇,你可怎么办啊?”
桑桑低头看着自己紧紧握着栏杆的双手,沉默很长时间后轻声说道:“少爷年纪大了总是要娶妻的,当初我和少爷第一次来你们楼子,回到铺子后便一直在讨论谁适合当少奶奶,所以就算他要娶书痴姑娘,我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啊。”
小草闻言,扶着额头,一脸的无奈。
……
大将军府。
大将军许世正蹙着眉头。
看着来自一封来自土阳城的奏章。
在奏章中,战功昭著的镇军大将军夏侯请求归老还乡,词句之间满是疲倦和心灰意冷。
许世刚刚知道夏侯决意归老之前,书院大先生和十三先生去了土阳城,与夏侯在冬园里有过一番长谈。
这事儿已经传到了军部的某些将领耳中。
这些将领很生气。
许世同样生气。
他生气的缘由还是那个缘由。
王景略站在一旁,聆听者许世的教诲。
许世冷冷说道:“修行者就应该修行,而不应该干涉朝政。”
“就像那两个不可知之地一样,深在山野或荒原,世外的归世外,世内的归世内,何必相通?何必入世?”
“那件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御史张贻琦脑中确实有根铁钉,长安府衙对证物的保护还算不错,只是当时没有继续往下查。”
“宣威将军副将陈子贤死于铁铺中时,当日老笔斋没有开门。”
“前军部文书鉴定师颜肃卿死后两日,正好是书院期考,根据学生的回忆,宁缺本来与南晋才子谢承运约好以考试成绩相赌,然而却在那时连续请了两天假,这件事情在书院里闹的沸沸扬扬,无法作假。”
“还有个疑点,那就是宁缺如果真是凶手,那么在杀颜肃卿时,现场不应该完全没有痕迹。”
许世道:“所以?”
王景略道:“我猜,他有帮手。”
许世微微颔首,道:“查,务必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大唐军方的势力极其强大,一旦开始全面调查某件事情,瞬间便展现出来无比强悍的行动力和极高的效率。
许世一直觉得长安城发生的一些命案有些蹊跷,直到夏侯给他来了一封信,他便决心去一查到底。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就像是一张网,若有若无指向了那个叫宁缺的书院二层楼学生。
这几桩命案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宁缺还有帮手,那这个帮手又是谁?
能将现场痕迹全部清理的一点都没有。
这个人,一定是修行者。
那这个人是来自书院?
还是来自那个神秘不可知的小院。
据他所知,宁缺和他的小婢女,经常出入那个神秘不可知的小院。
许世面无表情的说道:“任何事情都禁不起怀疑,因为一旦开始怀疑便可以有目标的求证,只要求证便能找到很多证据,不然谁会相信夫子的亲传弟子,竟然是个冷血的谋杀犯。”
“我不想知道这些命案背后之间的联系,我也不想知道宁缺究竟是什么人,和这些死者有什么仇,我只想确认他有没有触犯唐律。”
王景略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
许世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忧虑。
王景略略有担心的低声问道:“大将军,其实就算真查出来宁缺涉案的证据,难道还真能去书院后山逮他来审案?”
“依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许世看着窗外,缓缓说道:“夫子曾经说过一句话:唐律第一。”
“我大唐帝国便是以此信条强国富民,书院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不能抓住宁缺触犯唐律的证据,也要让夫子知道这件事情,让宁缺做不得书院行走!”
“更何况,如果这件事牵扯到那座小院。”
“也必须要让夫子知道。”
“我想知道,夫子会不会选择捍卫唐律!”
王景略听到这话,忍不住汗流浃背。
大将军,这是在玩火啊。
……
夜半时分,鸡都还没有叫,桑桑悄悄爬起床,套上那件略显宽大的侍女服,穿上已经有些显旧的小棉鞋。
然后,老笔斋的铺门开了之后,又关上。
因为前些天桑桑修理过铺门,所以,铺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背着行囊,一言不发的离开,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