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腰动作,骤然变得高大威猛起来,一股庄严智慧强大的感觉喷薄而出。
面对大唐国师。
卫光明不再是那个吃着面片儿汤看桑桑的普通老人。
他现在是光明大神官。
他可以和叶千秋和平相处,共同收桑桑为徒,那是因为他从叶千秋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恶意。
而现在站在他对面的大唐国师李青山,明显不是那样的人。
……
小院里。
叶千秋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悄然说道:“这个天地细细看去,还真是有些意思。”
“昊天道,到底是昊天在前,还是道在前?”
一旁的桑桑有些困了,不停的打着哈欠。
叶千秋让卓尔送她回去。
过了一会儿,卓尔回来了。
这时,漆黑的长安城上空,突然大放光明。
卓尔一脸讶然的和叶千秋说道:“师父,是有人放烟花吗?怎么这么亮?”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只有在黑夜来临时,光明才会显得愈发的明亮。”
“可事实上,人们不止需要光明,也需要黑夜。”
卓尔挠头道:“师父,您说话能不能简单点。”
叶千秋道:“行,那你睡觉去吧。”
卓尔闻言,一脸无奈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
大唐帝国西北边陲,距离渭城不远的草原某处。
夜空之下,在某棵将要尽衰的冬树之下,一个穿着棉袄的书生正在做饭。
他平静而专注的看看左手握着的那卷书,忽然想起某事,取下腰畔的水瓢盛一瓢水,注入已经尽数化为乳白色的汤锅之中,把锅中的沸意稍微压一下。
趁着争取来的时间,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切肉,冻至分寸完美的羊肉在锋利的刀下片片飞舞,仿佛下起一场雪花,然而他的动作太慢,肉未切完,汤锅又沸腾起来。
再加一瓢清水到汤锅之中,书生继续切肉。
身材高大的夫子端着早已调好料的碗筷,眼巴巴地站在汤锅旁等着,不时发出一声恼火焦虑的叹息。
“要说黑夜与光明哪个更重要些,世上的大部分人肯定会认为光明更重要。”
“但事实上,如果世上没有黑夜,只有光明,那这个世界也会变得很恐怖。”
“在永夜里,有一点光,可以看到一些东西。”
“可在永远的光明之中,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夫子用筷子轻敲空空的碗,摇头叹息说道:“就比如说现在,在黑夜里生了一堆火,火焰会显得十分明亮。”
“一口锅架在火焰上边,在这黑夜里显得十分特别。”
“锅里的汤在等着羊肉下锅,一切都是那么的显眼。”
任何做为学生的人,一定要学会从老师光冕堂皇的言语中听出最真实的意愿,书生做为书院大师兄,当然是最能明白夫子的人。
所以他把那卷书插回腰间,开始加快切肉的速度,避免老师稍后开始发飙。
但书生做事一向很认真,非常认真,所以他做事很慢,非常慢,于是虽然夫子拿着碗筷像乞丐一般在汤锅旁等着,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压力,切肉的速度依然没能增进太多。
为了让老师分神,稍微缓解当下的精神压力,大师兄一边切肉,一边问道:“老师,难道您觉得黑暗比光明更重要?”
听着这个问题,夫子大怒,指着黑漆漆的夜空喝斥道:“要是那样,我还到处乱跑个屁!”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懂吗?”
夫子放下手指,看着再次沸腾的汤锅,以及砧板上依然只如一场小雪的肉片,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离开书院前,有个人去找我聊天,他和我说,黑夜里也需要一点光芒。”
“就好像白天也需要一点黑暗一样。”
“在外边走了这一年多,我愈发的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书生切着鲜美微韧的羊肉,道:“老师,那个人是谁啊?”
夫子没理会书生,把碗筷搁到砧板上,卷起袖子,轻而易举从他手里抢过锋利的菜刀,只闻得唰唰唰数声,羊肉片片飞舞,转瞬间便堆成雪花山峰。
羊肉入沸汤一荡便熟,夫子美滋滋持箸抢食,吃的淋漓痛快,汤汁顺着胡须淋漓,根本没想着让一让自己最疼的大徒弟,在草甸上低首啃草的老黄牛抬头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哞了两声。
等夫子吃的心满意足了,才开口说道:“那个人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反正他就那样来了。”
“你知道,世上有很多人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是他能。”
书生闻言,脸上泛起一丝惊讶。
随后,他说道:“他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