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时间将会无限打折。
桑桑平日里冷漠寡言,但是涉及到宁缺的安危,她才多说了几句。
但是,现在得知宁缺应该没什么大事。
她便再度沉默下来。
当叶千秋打量着她时,她的心底升起一些奇怪且又微妙的感觉。
但她又不太明白,那种感觉是好还是坏。
叶千秋和卓尔没有在老笔斋呆太久的时间。
叶千秋只是过来近距离的观察一下桑桑,仅此而已。
昨夜他的偶然顿悟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让刚刚苏醒暴怒的朱雀直接又吓得陷入了沉睡当中。
然后,宁缺和卓尔的遗留问题,便被他顺手给解决了。
在长安城里,想要做点事情,不是很难。
但想要做点不被人发现的事情,就很难了。
叶千秋给两个孩子遮掩一下,倒也没什么。
毕竟,复仇是一件私密的事情。
……
第二天一大早,桑桑就到了书院门前。
她哪儿也没去,就蹲在书院门前的青树旁默默等待着宁缺。
虽然昨日听叶夫子说宁缺今天会回来,但等待了一夜的桑桑终究还是忍不住亲自来书院门口等宁缺。
她知道宁缺受了伤,但肯定不是卓尔所说的那种轻伤,宁缺可能暗自藏身书院某处养伤,所以她不敢去问书院里的教习和学生,她只能等待。
等了许久。
桑桑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微白的脸蛋渐渐放松渐渐有了血色,闭上眼睛抱拳于胸喃喃念了几句什么后,以手撑膝快速站了起来。
因为蹲的时间有些长,细细的腿部气血有些不通,她瘦小的身躯一阵摇晃险些跌倒。
一脸苍白的宁缺撑着大黑伞,缓慢走到她的身前,看着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小黑脸,看着小脸上的疲惫担忧,心中涌起一股怜惜。
虽说他主仆二人这一世共同经历的生死次数太多,但越过生死之后能见到对方,依然是一件最值得高兴的事。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宁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书院的。
但是,他知道,临四十八巷的那位叶夫子绝对是他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强最强的人。
他伸出手在桑桑的头发上揉了揉。
桑桑仰起小脸,咯咯一笑。
二人转身互相搀扶着向马车走去,极有默契,没有在书院门口多说一句话。
马车驶抵临四十七巷,疲惫伤重的宁缺仿佛睡死过去一般,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夜里。
宁缺出了一身大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终究是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双眼,确认自己回到了家中,他深吸一口气,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余悸终于有了余睱散发开来,让他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冰冷。
盯着屋顶那几片透光琉璃瓦,他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开口说道:“最近这些天我和你提过那个叫陈皮皮的书院学生……你帮我记一下,我欠这家伙一条命,以后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提醒我想办法还给他。”
桑桑这时候正在向桶里倒滚烫的开水,准备替他擦拭身子,没有想到他醒了过来,闻言一怔,坐到他身边疑惑问道:“怎么还?”
宁缺道:“花大代价。”
“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桑桑盯着他依然苍白的脸颊,轻声认真问道。
“那个茶艺师是个修行者,我只记得我和他大打出手,受了很重的伤,然后小黑来接应我,然后,我就晕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叶夫子的小院里。”
宁缺想着这短短两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桑桑却是问道:“既然你都到了叶夫子的院中,为什么又去了书院呢?”
宁缺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之色。
他缓缓说道:“是叶夫子送我去的。”
“或许,他早就知道,在书院,我也一样可以得救。”
“只是,他是如何知道陈皮皮一定会出现?”
“想不通,或许这就是大修行者的能耐。”
“至于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挤不太清楚了。”
桑桑闻言,点头道:“回来就好。”
“做些吃的,我有些饿了。”
他不喜欢这种有变化发生在身上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局面,皱眉思索不得其解后,心里便想着一会儿吃饱了,该再去一趟叶夫子那里。
他想不通的问题,或许在叶夫子那里可以得到解决。
这时,忽然间他想到一个问题,看着桑桑面露乞求之色说道:“不要煎蛋面也不要肥肠面,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