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
那名悍勇冲在最前的南城帮众,连朝小树的脸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被直接拍成了一只风筝,极为凄惨地破空而飞,飞过了破旧的春风亭,落到了十几丈外!
冲到朝小树身周的那些江湖汉子,被这雷霆一击震骇的僵立原地,朝小树却没有停止在雨中向前的脚步。
他潇洒执剑而行,每一步踏出便手腕微提青衫微振挥出一剑,挥舞之时,平薄剑身嗡嗡作鸣,极尽弯曲弹放之态,像条钢鞭般呼啸挥舞,裹着雨珠凉风啪啪击出,每一剑出便有一道人影飞起!
剑身及胸,有人横飞撞到巷墙,吐血滑落;剑身及腿,有人翻着跟头滑破夜空,骨拍喷血堕地;剑挥破雨,沉闷嗡鸣,人影不停横飞而出,惨嚎恐惧之声响彻先前还是死寂一片的春风亭。
一路前行的朝小树挥剑动作轻松随意,甚至可以用毫不在意来形容,就像是在夏日里驱赶夜蚊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如常。
……
屋顶上。
叶千秋看着如同杀神一般的朝小树,脸上平静无比。
精妙的剑术或许未必能让人赏心悦目,但精妙的杀人术却一定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站在叶千秋身旁的卓尔低声道:“师父,这么多人,朝二哥能杀的完吗?”
叶千秋笑了笑,回头看了卓尔一眼,道:“怎么?你想帮他?”
卓尔微微颔首,道:“是啊。”
叶千秋笑道:“你不想看看,和你有着同样复仇目标的那位少年有着什么样的本事吗?”
“如果他是一个平庸的人,你会不会后悔那天拼死递给他情报。”
卓尔微微一怔,道:“师父,您也认得他?”
叶千秋笑道:“这个世上,我不知道的事,很少。”
卓尔对这句话没有多少怀疑。
越是接触师父,便越能感觉到师父的神秘和强大。
卓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我再看看。”
叶千秋则道:“其实,今夜我带你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卓尔疑惑道:“什么道理?”
叶千秋笑着说道:“道理就在眼前,你得先自己去领悟。”
“我告诉你的道理,不如你自己领悟出来的道理。”
卓尔听着,挠了挠头。
……
“大家一起冲上去围死他!飞斧!”
怒吼声回荡在春风亭四周的街巷里,在听到围死他这三个字后,那些鼓起勇气拿着钢刀嚎叫前冲的江湖客们用最快的速度散开。
只见前方人群散开之后,露出两排精壮的汉子。
那些汉子腰间系着粗糙的布带,布带里夹着四把小斧子,手里已经拿着两把小斧子,就要投出!
朝小树手中那把单薄的青钢剑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以极恐怖的速度高速震动,将剑身上的雨水血水尽数震成齑粉,然后咻的一声消失,化做一道灰淡流影撕裂雨帘,飞向那两排飞斧手!
随后,巷间墙前只听到噼噼啪啪剑尖刺穿雨滴的声音,锃锃锃锃割断手指的声音,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根紧握着斧柄的指头就这样随着雨滴一同散落,然后沉重的小斧纷纷随之落地,砸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发出闷响,最后才是无数声惨嚎!
领头围攻朝小树的那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一张肥脸变得苍白无比,颤抖的指着朝小树,尖叫道:“朝小树!朝小树!朝小树你怎么能是……修行者!你……你怎么能是个大剑师!”
而此时,跟在朝小树身后的少年拔出了身后那把雪亮无痕的朴刀。
……
屋顶上,叶千秋眉眼一挑。
朝着不远处看去。
漆黑的夜色之中,隐藏着的危机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朝府外的巷口。
有两辆马车出现,一个中年胖子冒着雨,站在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厢旁,弯着腰压低声音说道:“朝小树果然是位修行者,看样子境界还不低,现在局面有些棘手……”
车厢里有人咳嗽了两声,淡然说道:“着什么急?府里不是还有户部请来的两个异乡人?”
“如果连他们都挡不住那个混江湖的家伙,我们再出手也不迟……至于那些江湖人死便死了,这长安城的臭水沟里哪天不死几个老鼠?”
……
此时,朝小树已经杀的来人胆寒,走到了自家宅院门前,身畔鞘中无剑,那剑此时不知正在何处夜雨中穿行。
他伸出双手轻推宅门,被雨水打湿的门轴发出一声有些怪异的呻吟。
院门被推开,数十名穿着深色雨披的唐军精锐端着弓弩相迎,表情坚毅冷漠。
这一刹那。
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轻微的风声在树叶与梁柱间轻绕,淅沥的雨声在庭院和小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