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损失了太多精锐,那想要对北凉有兵力上的支持,就不太可能了。
大帐内。
曹长卿屏退了左右,只剩下叶千秋和他。
面对固若金汤的太安城,曹长卿还没有决定该怎么打。
叶千秋也没有在这方面给曹长卿提什么建议。
而是和曹长卿聊起了其他事情。
聊着聊着曹长卿就聊到了粮草的问题上。
自从大楚复国以来,还没有在粮草的事情上发过愁。
但北凉就不一样了。
养三十万大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吃马嚼的,如果没有中原的支持,北凉也支持不下去。
所以,徐凤年和姜泥定下婚约之后。
大楚这边就给北凉送了三十万石粮食。
这天底下只要打仗,就需要粮草,北凉边军也不是那神兵天将,当然也不例外。
虽然北凉有被誉为塞外江南的陵州,但仅凭陵州一地之力,显然仍是不足以凉莽大战的北凉边军毫无后顾之忧,
曹长卿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道理连没读过书的市井百姓都懂,我听徐凤年说,他的那个手下徐北枳都让他卖家当了。”
“徐凤年倒是眼不见心不烦当个甩手掌柜。”
“北凉和江南一比,太穷了。”
“据我所知,即便是陵州百姓,大抵上也是一日两餐,夏秋两日素一日小荤,春冬则三日素一日荤,需要干重活的青壮则每人可饮一勺酒。”
“凉莽之战在即,若是打上一年,以边军青壮一人一年十一石粮来算,到明年秋天,最起码需要三百多万石粮草!”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为北凉的这个粮草着急。”
“只要我大楚早一日打下太安。”
“那大楚国势便算早一日定下,到时候,这三百多万石粮食由中原来筹措大半,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现在停在太安城下,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你手下的西楚双壁名头还是很响的。”
“我相信你们能拿下太安城。”
曹长卿笑道:“是啊,我也相信。”
“如今,太安城已经是孤城一座。”
“便是他赵家皇帝愿意孤注一掷的守城,那满朝的文武也未必都是一条心。”
叶千秋道:“逆势而上,顺势而为。”
“如今,这个势已经不在离阳。”
“反正,你这边加快速度。”
“北凉那边撑不了太久。”
“我先去会一会那帮天上仙人,你料理完这边的事,赶过来便是。”
曹长卿闻言,微微颔首,起身送叶千秋。
叶千秋离开之前,再看一眼那太安城。
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波澜。
一个即将灭亡的王朝,即便再做垂死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无非是早几日和晚几日的区别罢了。
……
数日之后,太安城外,硝烟四起。
城内,乱象横起。
自从楚军围城以来,太安城内一日比一日变得人心惶惶。
离阳朝廷,从上到下,几乎所有人都明白。
太安城,守不住了。
离阳,要亡了。
尤其是在坦坦翁桓温自杀身亡之后,更是让太安城内的人都感觉到了恐惧。
连坦坦翁这样的国之重臣,都自杀了。
太安城还有什么希望?
愈来愈悲哀的情绪在太安城中弥漫。
自桓温之后,又有几名老臣相继自杀身亡。
听到了这些消息的赵家皇帝赵文,心中满是哀伤。
整整两百多年以来,从未有外敌大军攻打过这座离阳京城!
而如今,楚军早已经围城多日。
而楚军之所以迟迟没有攻城,就是在等太安城内的人自行崩溃。
赵文独自坐在那间历代君主都曾在此读书识字的勤勉房,门口只站着那位门下省左散骑常侍,陈少保陈望。
年轻皇帝坐在自己少年时求学所坐的位置上,抬头望向勤勉房师傅开课授业的地方。
没人知道这位临危受命的年轻君主,内心深处到底是怒火还是悔恨。
从四弟赵篆身亡的那天起,他就明白,离阳早晚要走到今日。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
赵文微微一叹,看了一眼门口的陈望,道:“陈少保,是时候了。”
他赵文之所以临危受命,继承大统,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辱性命。
而是为了离阳赵氏能够保留最后一丝皇族的骄傲。
离阳可败,但离阳赵氏的天子绝不会向敌人俯首称臣。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