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踱步在御道之上。
和年轻宦官的距离越来越近。
二人的身上都没有杀气。
都是那般的自然。
叶千秋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孤阴不长,世间唯有龙气至刚至阳,所以你才做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做到了人间证长生。”
年轻宦官缓缓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很少走出遂安城。”
“也很少有人能在让我在遂安城中现身,出手。”
“你比这天下间所有的飞升者都强。”
“强到了与天同道的地步。”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世上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物。”
“和你一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过是一个小偷罢了,你走的才是大道。”
“世间武夫飞升不易,更有长生只在天上的说法。”
“即便是名传天下八百年的吕洞玄,在天地大道面前,也要自行兵解。”
“草木枯荣,生老病死才是天理。”
“我与国同龄,走的羊肠小道,你与天同道,走的是堂皇大道。”
“比不得,比不得啊。”
叶千秋负手道:“遂安城,可是很久之前的老黄历了。”
年轻宦官悠然开口,像是在和老友聊天一样说着话。
“离阳开国之始,我便已经在遂安城宫中当差,那时候赵家的那座立足之地,还没有改名为太安城。”
“这两百多年,看过很多生生死死,坐龙椅和想坐龙椅的,读书的,拎刀披甲的,都死了,甚至连他们孙子的孙子都死了,我还活着。”
叶千秋道:“人恋生,不恋死,这乃是人之常情。”
“你能走到今日,殊为不易。”
“离阳赵氏自绝前路,和你无关,你没必要为离阳殉葬。”
年轻宦官却是笑着摇头道:“我虽然是个无根之人,但也没那么厚脸皮。”
“拿了人家的东西,自然得还给人家一些东西。”
“这世上,就没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好事。”
“我已经活了两百多年,活的不短了。”
“离阳要亡,那我这个与国同龄之人,自然也要遵循这生死之道。”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就好像这天道运转一样。”
“有的人依附天道,有的人顺应天道,有的人不谈天道。”
“可有些东西,你理或不理,他都在那里。”
“大难来时,既不能退,那只能是向前迈一步了。”
这时,年轻宦官叹息一声,又接着说道:“其实,我明白你为什么要灭离阳。”
“这些年,我亲眼看过很多人,官位越高,兵权越重,就越把持不住本心,几乎所有的离阳皇帝,更是如此。”
“离阳历代皇帝之中,当今的年轻天子赵篆,算是最有雅量的一个。”
“当然,这也只是与他父辈祖辈相比而言。”
“气量小,容不下人,自然会有人来争锋相对。”
“从前,离阳的皇帝没遇上你这样的人物,所以,他们侥幸赢了。”
“现在,自然不一样了。”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你看的很明白。”
年轻宦官笑道:“看的明白又如何?”
“只能算是不老糊涂罢了。”
这时,年轻宦官看向叶千秋,道:“能不能商量一下,留下离阳江山?”
“只要还姓赵,皇帝是不是赵篆,其实根本无所谓。”
叶千秋道:“没得商量。”
年轻宦官微微一叹,道:“你怎么能保证取离阳而代之的新朝皇帝不会步入离阳皇帝的后尘呢?”
叶千秋笑了笑,道:“人性终有不同。”
“这皇位,有人稀罕,有人不稀罕。”
年轻宦官笑了笑,道:“那只能是打一架了。”
“明明打不过,还得硬打,其实很让人无奈。”
叶千秋道:“讲道理有时候,不如用拳头。”
“或者说,拳头也是道理。”
年轻宦官微微一叹,道:“是啊,拳头也是道理。”
此时,天际之中雷云风暴之后,雨水来袭。
年轻宦官横臂伸出,摊开手掌,所有滴落在他手心的雨点都没有化作雨水,而是一滴滴弹射而起,也并非笔直弹起,而是一次次飞旋画弧,最终聚拢成一个圆。
年轻宦官笑道:“我其实不太会打架。”
叶千秋道:“我来教你怎么打架。”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你现在用不要命的打法,说不定可以打出一个旷古绝今的大战来。”
“纵使你死了,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