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长卿一战而定广陵江之后,几乎达到了顶点。”
“西楚国势再盛,终究是一杯酒而已,而离阳之势,则是大如酒瓶,杨慎杏的蓟州步卒伤亡不小,阎震春的骑军一战尽没,甚至广陵王赵毅的水师全军覆没,瓶中酒水,仍是比这杯中酒要多,多很多。”
“离阳真正的大势,在于新帝登基后,离阳民心,依旧稳固,甚至可以说是愈发稳固,永徽祥符交替,远没有外人想象中那般动荡不安。”
“我前往太安城之后,便愈发的能感触到这一点。”
李义山知道,叶千秋有意支持西楚,所以,这一年多来,也是在暗中对比西楚和离阳的种种形势。
一番对比下来,离阳的赢面的确是更大一些。
叶千秋笑了笑,知道李义山讲这些事情的意思。
叶千秋稍微顿了一下,反倒是朝着李义山问道:“北凉铁骑到如今也有三十年了吧。”
李义山闻言,微微颔首,道:“是啊,三十年了。”
叶千秋道:“天下精锐兵马,保持鼎盛二三十年已经是极致,接下去只会每况愈下,积弊渐重。”
“徐骁死后,徐凤年虽然做的还算不错。”
“但北莽和北凉相争,早晚还是要元气大伤。”
“赵家的天子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未免想的太好。”
“西楚国势虽弱,但离阳也不是气势如虹。”
“赵家天子的小家子气,终究还是惹到了一些人的。”
“推翻赵家王朝,不是难事。”
“难的是如何让后来者将天下平稳。”
“将来的天下,定然是大一统的。”
“天上仙人借助北莽之手不断挑事儿,这事儿总得有个了断。”
“而在了断北莽之前,自然还是先得断了赵家王朝的根子。”
“有个词叫自掘坟墓。”
“赵家天子祖孙三代都喜欢干这事儿。”
“既然他们喜欢掘墓,那我就推他们一把好了。”
李义山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惊,他看向叶千秋,道:“师尊想做什么?”
叶千秋笑了笑,道:“能不能推得到,还得看赵家的新天子心急不心急。”
“分晓也就在这几日之间了。”
李义山闻言,眉头一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
离青城山还有几十里地之外的官道之上,一支声势浩大的车队正在直奔青城山。
车队由刀鞘缠有扎眼金黄丝线的京城禁军亲自护送,更有近二十位腰悬铜黄绣鱼袋的大内高手夹杂其中。
而在这支车队之后,驿路上又遥遥尾随着另外一支车驾豪奢的队伍,驾车的马夫无一例外都是气机绵长的顶尖武人。
眼下,正值离阳灭佛兴道,大江南北,但凡地理枢要和灵山大川,皆有崭新道观破土而起,仙乐声声响彻中原大地。
一位身穿黄紫道袍的道人闭着双眼坐在其中,他正是龙虎山天师府在太安城中的羽衣卿相,赵丹坪。
赵丹坪的父兄联袂飞升之后,他就算是除了赵希抟之外龙虎山第二辈分高的人物。
如今,龙虎山到了如此地步。
曾经性格冲动的赵丹坪反倒是愈发的沉稳了。
甚至这次天子要册封叶千秋为通灵显圣大真人,让神霄派总领天下道教事务,也是由他主动提出。
这不,他甚至还和天子主动请缨,来青城山宣旨。
这时,紧闭着双眼的赵丹坪突然睁开了双眼。
赵家天子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单单只是他手上的这一道圣旨,怎么可能让神霄派如同龙虎山天师府一般为离阳效力。
赵家新天子的心,终究还是急了些。
……
一大早,徐凤年便已经坐在客栈大堂里喝起了早茶。
明天,青羊宫里就要举办佛道争辩的第一场,青城山上显然已无住处,青城山周围几座小镇都已经是客栈爆满。
徐凤年来的早两日,才有了这落脚的地方。
徐凤年坐在大堂里喝着早茶听着江湖人的胡侃,心里倒是惬意的很。
这时,只听得有人在柜前和掌柜的叽叽歪歪的吵闹着。
徐凤年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因为客栈里住不下人了,掌柜的让那帮子新来的客人到其他地方问一问。
结果那为首的人不乐意,直接甩出几百两银子来,就是要让掌柜的腾出几间房来。
他们的人也还真挺多,好像有三十来号人。
小镇里的客栈本就不算大,这要是一半个人,说不定还真能挤一挤,但三十来号人要入住,只能是把店里原先已经住下的客人给赶出去。
掌柜的翻着白眼说客栈做生意,自然没有赶客人的规矩。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