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山上多修行一些时日为好。”
叶千秋闻言,微微颔首,道:“如此也好。”
“师尊此去太安城,是想?”
这时,李义山睁开了眼睛,朝着叶千秋望去。
叶千秋淡淡一笑,道:“就知道你忍不住。”
“元婴啊,修道人若想逍遥自在,便得讲究一个念头通达,你的心里还在记挂着徐凤年那小子还有北凉基业,想要真正的静下心来修道,有些难。”
李义山一张清秀的脸庞之上,多了几分感慨之意。
“凤年那孩子,有点苦。”
叶千秋笑道:“谁让他投胎投到了北凉王府。”
“如果他投胎到一个连果腹都困难的人家,难道就不苦了吗?”
“世上万般事,总是有好处,便有坏处。”
“没了李义山的北凉,该如何走下去,这是徐凤年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雏鹰总要学会自己扑腾,才能有翱翔九天的时候。”
“元婴,该学会放手了。”
“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是荆丹,已经是神霄道人飞熊子。”
李义山闻言,悄然说道:“弟子明白。”
叶千秋道:“听说陈芝豹入圣了,你怎么看?”
李义山道:“北莽灭佛一事,让龙树僧人圆寂,这位佛门圣人一走,陈芝豹便占了便宜,否则他也没有那么快入圣。”
叶千秋笑了笑,道:“陈芝豹算是你的后手之一吗?”
李义山一脸无奈,道:“师尊刚刚还要我放下。”
叶千秋笑道:“放下不等于忘记,说说看,你对太安城中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李义山道:“其他事暂且不说,弟子敢问师尊,可知道一百二十年前曾有一名野狐逸仙般的年轻道士在太安城画符龙,传言点睛之后便入云,这株无根浮萍,呼召风雷,劾治鬼物,以一己之力力压龙虎武当,获得当时的离阳皇帝器重,封为太玄辅化大真人,总领三山符箓,主掌一国道教事,奉诏祈雪悼雨,无不灵验。”
“在离阳先帝手上制加崇德教主,当今天子登基以后又赠号太玄明诚大真人,层层累加,恐怕龙虎山那些老天师牌位都难以媲美。”
“可两甲子过后,这位与天子同姓的仙人修道之处已经日渐颓败,无人问津。”
“弟子想问师尊,神霄道统可兴盛百年吗?”
叶千秋毫不犹豫的道:“当然。”
李义山微微颔首,道:“既如此,弟子便畅所欲言了。”
“碧眼儿张巨鹿要将三教纳入朝廷掌控之中。”
“龙虎、武当,皆在其中。”
“神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成为道门之首。”
“不妨和碧眼儿合作。”
叶千秋笑道:“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别看离阳现在风平浪静,但花团锦簇之下,都是暗潮涌动,天下若乱,这赵家王朝坐不坐的稳,还未可知。”
李义山闻言,心头一跳,道:“师尊的意思是?”
叶千秋笑了笑,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元婴啊,你得学会等待。”
“等?”
李义山嘴中咀嚼着这个字。
叶千秋笑了笑,道:“普通人之一生,不过短短几十载,但修行人之一生,便要长的多了。”
“有时候耐下心来等,你会发现别样的天地。”
“在我的记忆当中,世间曾有一个叫司马懿的人,他蛰伏了四十年,方才成就一番大业。”
“神霄之事,急不得,暂且放下不谈,传道一事,来日自有造化,现在还是布置之时。”
“你且说说此次太安城中将会发生何事。”
李义山虽然没听过司马懿的大名,但也不多问,只是顺着叶千秋的问题回道:“眼下正是藩王入京的时候,当今六大藩王,除了大柱国,以燕敕王赵炳最为兵强马壮,当初天子在大殿上要让陈芝豹封王南疆,未尝没有制衡赵炳的企图。”
“广陵王赵毅,跟皇帝同母而出,深受器重,明面上那些敲打,无非都是演给外人看的,让门下省左仆射孙希济担任广陵道经略使,是担心赵毅手段过激,惹来非议,难保离阳王朝第三个世袭罔替。”
“皇帝对这两人的做法,可见其亲疏。”
“胶东王赵睢,因为坐镇两辽,与大柱国有些情谊,这些年被皇帝和张巨鹿顾剑棠先后夹枪带棒一顿收拾,处境确实有些凄凉。”
“靖安王赵珣刚刚接位,虽然有一位盲士陆诩辅佐,但此子太小家子气,不说也罢。”
“雄州淮南王赵英,原本酷似老皇帝,只是欠缺了气数,而且他本人也不得不清心寡欲,五位宗亲藩王中以他被压制得最为惨烈,半点实权都没有。”
“这次藩王循例进京,大柱国肯定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