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种的珍贵药材,给老黄做辅药。
老黄这一趟离开北凉,来到青城山,算是迈出了第二春的第一步。
人生短短数十载,他已经死了一次,自然会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春。
“既然拜我为师,那便是神霄弟子。”
“你虽然在为师的四名弟子之中排名最后,但你根基最为浑厚,所以,为师便给你取个道号,方便你日后行走之用。”
叶千秋端坐蒲团之上,一脸祥和。
他行走诸天,收过许多弟子,但老黄绝对算是年龄最大的一个。
老黄咧嘴笑着,道:“但凭师父做主。”
叶千秋略作思索,便开口道:“你本无名小卒,剑匠出身,铸剑三十年,隋斜谷教会你两剑,后来你单枪匹马行走江湖,收集天下名剑入剑匣,天下名剑有十,独占其六。”
“你败在王仙芝手下两次,输剑又输人。”
“来青城山,入神霄派,求的是一个剑心通明。”
“既然如此,为师便给你取名剑尘。”
“世间无处不尘土,故而为人间。”
“你修的是人间剑,为师望有朝一日,这世间尘土皆为你手中之剑。”
“剑十之后,当有无穷剑。”
老黄闻言,身形一震,耳中轰鸣作响,大道之音在耳畔响起,最终只徒留一句。
“剑十之后,当有无穷剑。”
老黄老泪纵横,再朝叶千秋叩首,道:“弟子剑尘多谢师父指点。”
……
老黄拜叶千秋为师,以剑尘为道号,在青羊宫住了下来。
平日里,就跟在叶千秋身边修行,叶千秋将一些心得体会传给老黄,让他仔细钻研。
一晃,便又是许多时日。
这一日,青城山上云气滚动,风雨俱来。
叶千秋端坐神霄阁三楼,望着窗外风雨,微微一叹。
……
北凉王府,听潮阁中。
清凉山上,无风亦无雨。
李义山在阴暗潮湿的顶楼伏案书写着有关历朝历代皇权相权的争斗起伏。
如今已写至本朝当今天子与张巨鹿。
李义山抖了抖手腕,不小心将几滴墨汁滴在宣纸上,瞧着缓慢浸染散开的墨迹。
这位已经在阁楼生活小二十年的王府首席幕僚突然作呕,连忙捂住嘴巴,拎起脚边的酒葫芦,用一口绿蚁酒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
放下酒壶后,李义山视线昏花,一卷尾“自古昏君惰主养权相,本朝名相辅勤君,何其怪哉”寥寥二十字,竟然写得有些歪扭,失去了一贯的章法。
李义山轻轻叹息,放下那一杆硬毫,搁在笔架上,吐出一口酒味血腥味混杂的浓重浊气。
他随手掀开几本梧桐苑五六位丫鬟最近一起编撰刻画的王朝地理志,看了几眼,将一座山的方位记得一清二楚,然后放下。
随即,他吃力的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到檐下过廊,想了想,走下楼。
白狐儿脸不知为何出现在他后头,跟着他走到一楼,并且出了听潮阁。
二人来到养有万尾珍贵锦鲤的湖边,几位守阁奴皆是震惊不已,第一时间通知了北凉王。
李义山站在阁楼台基边缘,摇摇欲坠,等到徐骁跑来,才艰难坐下。
徐骁坐在这名当年和赵长陵一起称为左膀右臂的国士身边,将自己身上一袭老旧狐裘披在李义山身上,蹙眉不已。
“元婴,你身子骨不能受寒,怎的出楼了?”
李义山捂嘴仍是止不住咳嗽,徐骁连忙轻柔敲背,这位春秋国士眼神安详望向湖面,轻声笑道:“大将军,我跟了你多少年了?”
徐骁感叹道:“三十二年了。”
“当初我是个出身鄙陋的死蛮子,没几个读书人乐意给我当手下,都嫌弃丢人,有辱门楣,就你和长陵两个愣头青,先后傻乎乎跑来,我当时都觉得你们两个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是不怀好意,后来才知道我捡到宝了。”
李义山缩回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笑容豁达,轻声道:“大将军,张巨鹿是比我和赵长陵都要有抱负和才华的名相权臣,有这样的庙堂对手,累不累?”
徐骁轻拍着三十几年老搭档的后背,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反正从来都是我冲锋陷阵,你运筹帷幄,怕过谁?”
李义山苦笑道:“你这甩手掌柜,忒无赖了。”
徐骁哈哈笑道:“就我这么个糙人,除了当年跟老宋学来的缝鞋活计,还算拿得出手,骗了个媳妇回来,就再做不来其它的精细活了。”
李义山笑容恬淡,眯起眼,看了眼天色,缓缓说道:“当年很多人劝你自己当皇帝,我是极少数不赞成的,如果当初你是因为听了我的屁话,才让那么多将士寒心,决定卸甲归田,甚至许多人跟你反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