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遭大难。
叶千秋的出现,很可能让天师府免遭一场大劫。
……
夜凉如水。
徐凤年和李淳罡坐在船头,江水滔滔。
徐凤年道:“今天不来?”
李淳罡摇头道:“今天算了,看看风景也好。”
徐凤年有些遗憾,两袖青蛇能多扛一次便是一次福气啊。
李淳罡伛偻弓腰站在崖畔,眺望蜿蜒如长蛇的壮丽山川,轻声说道:“为什么不留下姜泥?”
徐凤年平静道:“这次留不下了。”
李淳罡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世子殿下。
要徐小子与曹长卿这老儒生斗法,实在是强人所难。
徐凤年叹道:“要是叶真人没走,我就敢留下姜泥。”
李淳罡笑道:“你小子太贪心了。”
“道门中的陆地神仙,长生大真人,怎么可能给你小子做护卫?”
“要不是老夫答应了你爹,老夫也早走了。”
徐凤年一脸惆怅道:“是啊,没有徐骁,我屁也不是。”
李淳罡道:“不过,你小子也别妄自菲薄。”
“世上的人和事,总归是讲个缘分。”
“叶大真人不是凡人,既然他肯和你小子同行一段,自然是你小子还有可取之处。”
徐凤年道:“叶真人去了龙虎山,我们要是走的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
李淳罡道:“追人家作甚?”
徐凤年很没骨气的说道:“呆在陆地神仙跟前,自然是很有安全感。”
李淳罡没好气的说道:“合着老夫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徐凤年谄笑道:“这不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李淳罡淡然道:“老夫当年也见得差多少,有些话本想回到北凉分离时再说,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老夫也就不吝啬这点陈年旧事。”
徐凤年下意识正襟危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李淳罡自嘲一笑,缓缓道:“可知老夫当年为何下了斩魔台便境界大退?”
徐凤年摇头道:“不知。”
李淳罡停顿了片刻,许久才回神,叹气一声,道:“老夫用剑,剑意极点,比两袖青蛇犹有远胜,便是那撞响天钟,洞开天门杀天人。曾有剑道前辈嘲讽,既然世上无蛟龙,那你这几剑,便是那屠龙技,只是个笑话。”
徐凤年正有疑惑,李淳罡摆摆手,反而道:“何谓天人?”
徐凤年苦笑道:“小子见识短浅,自然不懂。”
李淳罡嘿然一声,道:“三教教义不同,根柢却同。古人说易与天地准,故触弥伦天地之道。这便是天人门槛,儒家圣人,道教仙人,释门活佛,莫不是如此。”
“陆地神仙的说法,由此而来。一品四境,不是瞎掰的,金刚出自礼佛,指玄赞道,天象则是溢美儒家,唯有陆地神仙,无分三教,到了此境,便是神仙,便是天人。”
徐凤年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李淳罡沉声道:“老夫练剑,立志一剑出鞘杀天人,那一式,剑术剑招,甚至剑意剑罡,都不算顶尖,可老夫误打误撞,每次使用此式,都力求一剑杀敌,试想老夫二十岁便几乎站在剑道巅峰,此后二十年逍遥天地,每次递出此剑式,一往无前,从未有人能活下。”
“老夫的剑,愈发凌厉无匹,一剑递一剑,真正是算得上无敌了。当年输给王仙芝,木马牛被折,这并非老夫斗不过那时候的王仙芝,惜才而已,才未递出这一剑,否则如今世间哪有什么天下第二王仙芝。”
徐凤年闻言,如遭雷击。
李淳罡无限感伤道:“直到老夫去龙虎山求仙丹,齐玄帧飞升在即,讲道理,我与齐老头分明是鸡同鸭讲,谁都说不服谁,齐玄帧便说要试那一剑,赢了,他便交出丹药,输了,当然是一切休说。”
徐凤年喃喃道:“老前辈输了?”
李淳罡眯眼喃喃道:“输了,从此老夫再无剑道,境界一泻千里。”
“既然到头来杀不得天人,这一剑便是空中阁楼了。”
徐凤年心神激荡,好奇问道:“何谓神仙天人?”
李淳罡犹豫了一下,道:“儒释道三家,从前老夫只见识过一个天人齐玄帧,只知道道门真人到达陆地神仙境,精神气炉中相见结婴儿,可出窍远游千万里,五百年前吕祖飞剑千里斩头颅,便是这个道理。”
“而如今的叶大真人,恐怕也是如此天人,那日叶大真人使出飞剑镇江,那柄飞剑可如意变化,藏剑于窍,神出鬼没,各中手段,老夫亦是生平头一次见到。”
“若是齐玄帧还在,叶大真人和齐玄帧一战,不知谁输谁赢。”
徐凤年喃喃道:“那叶真人岂不是世间无敌?”
李淳罡叹息道:“或许不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