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信老和尚听了,笑意更甚,只听得他继续说道:“好小子,伶牙俐齿,那老僧且再问你一言,上是天,下是地,前后佛堂,左右围墙,宝贝在那里?”
李淳风自幼跟随叶千秋修行,练武只是李淳风修行的一部分。
叶千秋时常会将他几百年的心得体会,还有见识灌输在李淳风的身上。
李淳风听到道信和尚这一问,便知道老和尚这是在考校他。
老和尚此举,正合李淳风之意,只见李淳风微微一笑道:“是否正如四祖刚才所言,宝藏只能从本如求得?”
道信老和尚笑得呛气的道:“唉!好小子,我还以为你会答宝贝是在手中!”
“好啊!”
“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
“何如雪酒,日往烟梦;花覆茅檐,疏雨相过。倒酒既尽,杖黎行过,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李淳风闻言,倒是听明白了这道信诗文中形容的境界。
那是一种旷达而没有任何约束,啸做山林的生活方式。
李淳风淡淡一笑,他爹李播弃官不做,在终南山上做隐世多年。
道信诗文中所形容的境界,他爹早已经达到了。
这道信想从言语间削弱他的斗志。
却是大错特错了。
道信根本不知道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什么样的。
这世上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和他受到的教育是相同的。
这种所谓的隐士劝退之言,又岂能影响到他的斗志呢?
师父常说,天大地大,唯我心最大。
我心在自我,任凭你如何言语,又与我何干?
李淳风笑语吟吟的回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道信听了李淳风这诗句,脸上泛起惊讶之色。
只听道信感慨道:“李施主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道心,老僧佩服!佩服!”
李淳风呵呵一笑,道:“大师不必夸赞,小子能有今日之造化,全靠我恩师教导有方咧,这一首诗,也不过是小子从我借师父那里借来的。”
李淳风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
道信想要在言语间削弱他的斗志。
他李淳风也一样可以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李淳风深知,梵清惠能将四大圣僧请来净念禅院,就是因为太过忌惮他师父。
四大圣僧虽然没有见过他师父。
但是,梵清惠肯定和四大圣僧描述过他师父的厉害。
现在,他顺势将师父给搬出来。
便是要在四大圣僧的心中将师父绝世高人的形象给牢牢烙印。
佛门势大,但天机阁不是吃素的。
四个老和尚若是敢不分轻重的伤了他这个晚辈,定然要承受来自他师父天机子的震怒。
一句话虽然简单,但是背后透露出的意味,却是一点都不简单。
四大圣僧都是人精,如何不明白李淳风的意思。
只听得道信和尚持手道:“阿弥陀佛,早就听闻天机子道兄功参造化,想不到天机子道兄教导徒弟的本事也是如此高明。”
这时,只听得一声佛唱,接着钟音轻呜,诵经之音似遥不可及的天边远处传来,若不留心,则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则字字清晰,无有遗留,分明是佛门一种奇功。
却是道信和尚又突然唱道:“碧山人来,清气满怀,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
这六句的意思是有人来访,以诚心待客,充满勃勃的生机,丝毫不沾染死灰般的寂寞无情,最神妙处就是自然而然的境界,根本不需理会别人的裁定。
道信和尚不愧四大圣僧之一,字字珠玑,就是想要在言语间将李淳风这个晚辈给折服。
四大圣僧其实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和李淳风动手。
一来,是因为李淳风是晚辈,他们本来就资格老,还四个打一个,即便胜了,也是显得他们以大欺小,脸上无光。
二来,一旦动了手,那就事情发展的方向,就有可能不可控制。
最重要的是,他们十分忌惮站在李淳风背后的天机子。
一个李淳风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机阁,可怕的是天机子。
在梵清惠的形容当中,天机子不仅通晓天机,神机莫测,而且功力十分高深,实为当世第一人。
便是宁道奇也败在了天机子的手中,更是甘愿追随天机子而去。
梵清惠透露出来的这些信息,无一不让四大圣僧忌惮。
宁道奇是何等人物,他们不是不知道。
若论单打独斗,他们四个之中,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不敢说能胜了宁道奇。
而能轻松将宁道奇击败的天机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