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法渊,来自金山寺。”奇计竖单掌见礼。
“原来是金山寺法海大师的高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李公甫有些激动的说道,“大师若不嫌弃,可到家中吃口斋饭。”
法海为金山寺主持数十年,德高望重,又时常来西边边上的净慈寺讲经,因此在杭州声望也是极高。
李公甫初出茅庐,见奇计年纪小,只以为是法海的徒弟。
“大师,奴家无礼,还望大师恕罪。”许娇容知道了奇计的身份,顿时不好意思,出言赔罪。
“大师,是我不好冲撞了您,大师莫要责怪姐姐、姐夫。”许仙也怯生生的说道。
“三位多虑了,若小僧因这点小事就生出恶念,那这多年修行也就白费了。”奇计说道,“檀越有邀,小僧敢不从命!”
“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回去。”李公甫大喜道。
“檀越,”奇计阻止了李公甫,“小僧初来杭州,也想欣赏一番杭州美景,劳烦檀越为引。”
“多谢大师体谅。”李公甫见许仙从郁闷转为开心的脸色,这才明白过来。
奇计看着许仙,露出微笑。
七八岁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难怪会迷倒白娘子。若许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白娘子即便报恩,也绝不会选择以身相许这种方式。
所以,无论到那里,这世界都是看脸的世界。
法海师兄,这大反派的身份你是逃不掉了。
奇计陪着李公甫一家游览西湖盛景,石函桥、放生碑、保叔塔、西宁桥、孤山路、四圣观、林和靖坟、六一泉及至近午才返回。
李公甫是个入职仅两三年的捕快,家里也不是大富人家,只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小院。
许家就更不用说了,许仙年幼丧父,幸得姐姐抚养长大,也是一穷二白,李公甫娶了许娇容,算是顺带着多养了一个许仙,生活也是不易。
也因此李公甫和许娇容商议之后,准备在许仙蒙学之后,便让他跟着李公甫的一个亲戚家药铺里做学徒。
穷文富武,有些时候,穷的太甚,连文都学不起。
奇计在李公甫家里待了两天,为二人故去的父母念了两天的往生经文,就告辞离开。
李公甫三人当然不愿意奇计离开,这两天因为奇计的诵经,他们感觉睡觉都安稳了许多。
但他们也知道,自家是留不住奇计的,人家能留居两日,已经很给面子了。
“大师慢走!”坊市之外,李公甫一家送别奇计。
“三位留步,小檀越,小僧等你长大。”奇计笑着对许仙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法渊大师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返回途中,许娇容问李公甫道。
“不知道。”李公甫心大。
“不会他看上小弟,想要他去做和尚吧?”许娇容惊道,“那可不行,我们家可就这一个男丁。”
“你别胡思乱想了,真要去做和尚,从小出家岂不是更好,非得等小弟长大!”李公甫道,“也许大师就是随口一说。”
“这可说不准,这些和尚道士一向神神叨叨,谁知道其中有什么缘由。不行,我得把小弟看好了。”许娇容念念叨叨。
奇计不知道他一句话给许娇容造成了困扰,离开杭州,一路化缘,径往金华而来。
来到聊斋的世界,不去见见聂小倩怎么行!
杭州与金华隔的并不算远,甚至可以说是相邻。
然离开杭州再往南,算是脱离了金山寺的庇护地域,盗匪横行,妖孽滋生,除了城里还有点生气,郊外一片哀鸿。
自己都吃不起饭了,那还有余力去布施。
秉承佛家宗义,奇计一路步行,他是渡劫期的修士,数月不食也无碍,走路更是寻常。
一路之上,他埋葬过无数荒野曝尸,曾把最后半块面饼送给饥肠辘辘的孩童,化身过怒目金刚清剿拦路劫掠肆意杀人的山匪,度化过以妖术引诱凡人吸食阳气的妖狐
一颗悲悯之心被无限放大。
错觉,还是功法的作用?
奇计不知晓,但心头的怒火却越来越甚!
从杭州到金华距离不远,他却走了三年的时间,才进入金华境内。
连番的遭遇,让他连去见聂小倩的心思都淡了。
然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他忘记的南下初衷,又被别人勾起。
这一日,奇计照例不行在小路上,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大师留步,学生有事相询!”
奇计顿足,回头,一个背着书箱的年轻书生映入眼帘。
“阿弥陀佛,檀越有何见教。”奇计待其近前,出声问道。
这种装束的书生,他不止一次见过,不过多是结伴而行,单独出行的并不多。
“大师,在下宁采臣,来自杭州,敢问大师,这里可是金华?”书生行礼后道。
“宁采臣!”奇计心里一动,这几年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