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保正有礼了,学生祝豹,游学至此,特来讨口水喝。叨扰之处,还望见谅。”奇计行了个文士礼道。
尽管这个世界人们的实力比远超现代社会,但依旧被固定在土地上,即便大宋商业氛围很浓,和这些刨土为食的农民没有太大关系。
晁盖虽然是保正,也就是个小地主罢了,当了保正之后,就鲜少有外出的机会。
东溪村也不是什么风景优美之地,本地教育质量不高,也从未有士子来此,奇计算是多少年来的头一个。
“原来是祝秀才。”晁盖笑道,“祝秀才哪里话,有您这样的文曲星来,是我们东溪村的荣幸。烦请入村,鄙人已命人设宴,还请先生赏脸。”
晁盖的姿态很低。
“晁保正赞誉了,在下只是州学一名学生,当不得文曲之称。”奇计谦虚道,“晁天王宴请,学生岂有不从之理。”
“鄙人江湖名号,秀才也知晓吗?”晁盖一边引路,一边问道。
“学生这两年,游遍京东两路十余州府,托塔天王的名号,可不止在一处听见。”奇计笑道。
“都是江湖中人互相吹捧,比不得秀才,或许十几年后,秀才就位列宰辅了。”
“此亦是学生之志,借保正吉言。”
……
来到晁盖家,一个头戴儒巾、身穿麻布长袍的中年文士已经在门口迎接,生的眉清目秀,面白长须,手持羽扇,活脱脱一个大宋诸葛亮的形象。
奇计暗忖,这大概就是吴用了。
果然,走到近前,晁盖就介绍了。
“这是本村私塾先生吴用,号加亮,也是满腹经纶之辈,只是科举之途不顺,两年前朝廷罢黜科举,加亮先生心灰意懒,于是回乡隐居,在村里教授蒙学。”
“吴先生,这位是祝豹祝秀才,游学至我们东溪村。你们都是读书人,应该有共同语言。”
吴用只能在心里苦笑。
才华这东西,每个人理解的都不一样。他吴用虽然在读书上天分也不低,但似乎都偏向于修炼,如今已是神通中期的境界,但即便如此,他这些年连州试都没考过,参加十几次州试,愣是一次都没过。
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晁盖说他是因朝廷罢黜科举而心灰意冷,实际上是州试取消仅仅一年,各级学府已经闹得不像话,他一个屡考不过、有没有后台的穷书生,受到排挤连州学都入不了,仕途已经断绝。
而眼前这少年书生,有游学的心思,不是大富之家,就是才华横溢之辈,无论哪一种,入州学参加辟雍考试完全没有问题,或者本身就是州学学生了。
这种人,能看得上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乡村教师,会愿意和他坐而论道?
但再无奈,吴用也得陪着笑脸,因为这个年纪的人,正是自尊心强烈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怠慢,就会惹来麻烦。
现在这少年虽然只是个学生,谁知道几年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父母官!
“吴用见过祝秀才。”吴用拱手行礼道。
“吴先生客气了,在下末学晚辈,还请吴先生不吝赐教。”奇计也同样行礼。
吴用听出来这话里没有嘲讽之意,这才放心:“祝秀才前途似锦,哪有我这乡村先生说教的份。”
他若是还在努力,倒可说几句,但自己放弃了努力,又怪得了谁。
“不然,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吴先生何必自谦?科举仕途不过只是一方面,历来大贤隐于野者不胜枚举,以学生看来,加亮先生便是这乡野大贤。”反正好话不要钱,奇计张口就来。
“二位还是先进去吧,边喝边聊。”晁盖见奇计没有轻视吴用的意思,这才放心。
“是我的错了,忘记迎贵客入内,”吴用自认错误,“祝秀才,里面请。”
……
晁盖不愧是豪爽之人,就连奇计这种历经几个世界、心态及其稳定的人都为其所感染,喝了不少酒。
酒宴之上,也和吴用相谈甚欢。
晁盖和吴用现在也还没有落草为寇的心思,对朝廷虽有不满,也在接受范围内,只偶尔发发牢骚。
现在的朝堂,还不是“六贼”一手遮天的时候,高俅还未发迹,只有等天下被朝堂蠹虫折腾的民不聊生了,才会一时义愤劫夺生辰纲。
“祝秀才游学至此,不知是何方人士?”席间吴用问道。
“前推百年,学生与晁保正、吴先生都是同乡,”奇计说道,“如今嘛,也是邻居,学生是郓州寿张县人氏,如今在郓州州学学习。”
“在下听闻郓州出了个神童,不会就是祝秀才吧?”吴用又问道。
“大家抬爱罢了,学识只是比常人花在读书上的时间多了些。”奇计“谦虚”道,“与真正的神童相比,学生差远了。”
真的是谦虚了,有系统加成,过目不忘,还能借鉴明清几百年的优秀文章,能不是优秀吗!
“真想不到,祝秀才居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