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知晚抬起了头。
她也挺想知道,钟老爷子到底对嬴子衿是个什么态度。
钟老爷子放下手机,慢吞吞道:“这件事情,等子衿下课后回来再说。”
钟知晚神情一变,流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脸色更加苍白。
钟夫人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老爷子?”
难不成,她们还会冤枉一个养女?
“带晚晚去洗个热水澡。”钟老爷子吩咐,“让厨房把药炖上。”
钟知晚唇咬得发白,闷闷地应了一声,水雾在眼眶中打转。
“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钟夫人没忍住,“晚晚才是您的亲孙女啊,您怎么还偏心一个外人?”
钟老爷子未免也太亲疏不分了吧?
“事情要问清楚,才能下定论。”钟老爷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不送晚晚上楼休息?”
虽然钟老爷子现在人老了,但他手握着股权,还是很有话语力量的。
钟夫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钟知晚浑浑噩噩地上了楼,委屈得想哭。
“晚晚,你爷爷这两个月是挺糊涂的。”钟夫人安慰她,“估计也就是看那个养女可怜,动了恻隐之心罢了,等你爷爷发现了她的真面目,还会惯着她?”
“妈,我知道,我就是……”钟知晚擦了擦眼泪,“我就是不能接受爷爷对她那么好。”
凭什么?
一个养女,嬴家都没当回事,钟老爷子怎么还当成宝了?
“晚晚,放心。”钟夫人倒是镇定,“血缘关系是不可忽视的,你爷爷最疼的还是你,说不定就等着她回来,帮你教训她。”
钟知晚却是不那么想,指甲掐入了掌心中。
她再一次想起那天听到“她才是正主”的这句话,抿了抿唇,还是没给钟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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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
校长正在接电话,挂断之后,才问:“贺老师,这个时候有什么事么?”
贺珣简单地将事情讲述了一下:“校长,我认为有必要记处分。”
“哦,这件事。”校长倒是不意外,“刚才的那通电话说的就是这个,贺老师,你应该只听了个一面之词吧?”
贺珣抬头,金丝眼镜下的眼眸冰凉:“校长是什么意思?”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校长说完,“是钟同学先做错了,虽然嬴同学也过了,但也不至于到处分的地步。”
贺珣眉心微皱。
他是不知道内情。
可一只宠物猪的命,怎么能和人比?
“贺老师。”校长斟酌了一下,又说,“其实你要知道,19班本来就是三不管班级,你真的没必要太过关注嬴同学。”
他语气委婉:“毕竟,嬴同学也没去国际班。”
言下之意,你只需要管好国际班的学生就好。
贺珣神情一僵,有一瞬的难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抱歉,校长。”
有很多不学好的学生,他都不喜欢,19班的江燃和修羽也一样,但偏偏嬴子衿给他的印象最不好。
无论是学习上,还是品格上,又有暴力倾向。
而且还是多次犯事,屡教不改。
贺珣也没再说,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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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子衿从心理咨询室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心理诊断书。
上面写了六个字。
双相情感障碍。
双相情感障碍跟一般的抑郁症不同,除了抑郁之外,还会伴随着躁狂的发作。
发病者大部分是15—19岁的青少年,由于遗传基因、原生家庭、校园暴力等等因素,都有可能患上双相情感障碍。
多次抑郁,偶尔躁狂。
嬴子衿屈腿靠在墙上,神情疏淡。
她是医者,也是毒药师。
但却没怎么关注过心理方面的问题,毕竟以前也没有过这种事。
心理师说,原本她应该只有抑郁情绪,但这一个月以来,情绪上涨的时候较多。
所以是双相情感障碍,只不过还很轻。
嬴子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完全醒了过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受嬴家控制了。
但嬴家对她的压迫,也确实造成了无可弥补的心理伤害。
难怪她再一次来到地球后,会控制不住情绪。
也难怪她的身体会这么弱。
原来是得了病。
抑郁发作的时候,没食欲,对事物的兴趣也会渐渐消退。
终日形同傀儡,仿佛已经死去。
更导致她和嬴家之间的因果消除得很慢。
手机在这时响了一下。
嬴子衿低头,看到了傅昀深给她发的微信。
夭夭,怎么样?】
傅昀深知道她今天约了心里咨询师,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