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长治久安的重中之重。
但是,没个契机就随随便便重提深化变法,还是容易被朝臣反对、以及被重新成长起来的地方势力抵触。
毕竟,变法始终是触动人利益的,不管是钱还是官,都足以激起人铤而走险。
天下彻底和平、毫无民变,已经六年多了,很多人会渐渐失忆,忘掉朝廷的决心和力量。
刘备倒不是担心有人闹事后、军事上镇不住。就算真闹起来,大不了也就跟204年那波青兖反度田反移民的余孽一样,军事征服就好。毕竟中兴诸将都还在呢,刘备有绝对的刀把子在手。
不过,天下终究已经太平,就算压得下去,也会给统治留下一些履历污点,最好还是从头就别出现反抗。
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变法之前,先展示一下肌肉,对外展示。重新提醒一下已经过了六年淡忘期日子的地方世家豪强、朝廷的武力有多么恐怖。
然后,挟对外军事胜利之威,顺势强推进一步改革。
把战时体制的“事急从权”也充分用起来,而很多“事急从权”的临时措施,如果发现确实好用,仗打完之后也不会改回去了,直接把既定事实固化下来、变成长期制度,岂不美哉?
当然,对外军事打击和对内变法的相辅相成,还可以有另一种表现形式
不光变法需要军事威望的加持,对外动兵之前,也可以以变法为诱饵,来逼迫朝臣和世家豪强二选一、“两害相权取其轻”。
类似于先放出风声“朝廷今年要实施变法了”,看看地方反应,
如果反对激烈,那就顺水推舟表示“朝廷要实施变法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北伐草原筹措资源,如果不用变法也能把北伐筹措的事儿搞定,那就先不变法了”,用这个诱饵,来诱使大家接受后一个条件。
这个思路,也是李素这几个月里想出来的,并且建议刘备,刘备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
而李素这一策略的来源,显然是学习了原本历史上、北魏孝文帝时期的鲜卑人南迁雒阳汉化改革。
中学历史课本上都教过,拓跋宏为了迁都雒阳,推行汉化改革,遭到的反对很多。所以他先不提迁都,只说要南征统一南朝,
从平城带兵南下之后,走到雒阳阴雨连绵道路不通,群臣将士都苦不堪言,劝他停止南征,他才顺水推舟表示“这次南下劳师动众,总要做成点事儿,不能南征那就迁都洛阳”。
这不就用好了“先造成一个既定事实”,然后逼着对手进一步退两步嘛,妥协的艺术大多如此。
无非到了刘备李素这儿,军事借口从南征变成了北伐,汉人农耕文明和草原游牧文明换了个角色。
三月二十一,五日一朝的大朝会上,刘备和李素率先演了第一场铺垫的戏码。
李素直接把后世唐朝两税法时的“履亩而税”之法的雏形思路,拿到了朝议上讨论。
建议朝廷开始考虑“趁着如今天下重定未久、人口稀疏、百姓耕者有其田,以及前些年度田检地的胜利成果,真正实现按实际土地占有纳粮,少田少纳粮、多田多纳粮”。
李素的这个建议,如同第二只靴子落地,让惴惴了一两个月的各方势力,瞬间被激起了千层浪。
很多人也不好说这个制度不对,毕竟从公平性和原则上来说,本来就该如此,李素占着理呢。
但反对方很多理由也很实际,主要是认为如今的技术条件,不可能这样征税,征收成本太高了,划不来,而且舞弊空间太大,容易导致税官愈发欺压弱者、摊派害民。
不如依然按照旧法的一刀切、不管每户人家事实上有没有一百汉亩田地,都按照一百汉亩的理论值作为三十税一的计税起征点。
朝议为这事儿讨论了一整天,最后什么结果也没得出,只是暂时阻止了李素的提议,
会上,也只有法正、刘巴二人知道要怎么演,扮演了一把力挺丞相的得罪人角色,反正他俩也习惯了。
此后五日,朝中暗流涌动,纷纷打探消息,各方对于丞相为什么突然提这事儿的动机,也有了各种猜测。
好在,李素也不需要他们一直猜下去,因为五天之后,二十六日的朝议,他们自己就主动揭晓了谜底。
刘备亲自在朝议上批复,觉得丞相五日前所提有点操切,道理是好的,但落实执行似乎确实有难度,让朝臣们从稳计议。
听了皇帝的表态,大地主阶层的代表都松了口气。
但刘备随后又提出,他今年打算为进一步整合河北地区,防范那些拥护高干和袁氏余孽的乌桓部落,以及并州、河套北部的鲜卑。
所以打算在河北地区开掘运河、连通现有天然河道,强化河北与并州诸边的军粮后勤运输。
这也不是为了“主动挑起战争”,而是为了“防范鲜卑乌桓入寇、袁逆余孽伺机害民”,大汉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