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金块,虽然也值钱,眼下刘备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重要,同样要拖到将来正式的“政府经济工作会议”上才会深入详聊。
主要是刘备对于佐渡岛的金山产能还没个概念,他连大汉本土的所有金矿每年有多少产能都不知道,蜀山和青州的东莱山区,也都是有小型金矿的。
几百年开采累积下来,大汉的黄金存量也还行,刘备年轻时就见过几十几百斤黄金的存量财富。
李素显摆了那么多收获之后,刘备当然也颇有反向显摆之心,不甘心自己惊讶之余,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就打断话题、追着李素问:
“贤弟此次回京,这雒阳盛景,看着是不是也颇有不同?贤弟不在这几年,子敬孝直子瑜他们,治国也是颇为稳妥有成呐。
成皋那边的新城,城南的贡院,都比贤弟走的时候壮丽了不少。还有伊阙龙门那边,贤弟有空也可以去游览一下。”
这种显摆,也是人之常情,就好比两个老同学多年没见,其中一个显摆完他现在飞黄腾达了,另一方肯定也不甘示弱啊,哪怕成就没那么大,也尽量又啥吹啥。
看得出来,刘备跟李素还有争竞之心,下意识就要比比治国成果,私下里这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只不过,面对皇帝的自傲,李素肯定得说好话捧着,这是君臣的唯一区别:
“陛下垂拱而治,与民休息,这几年的成果,臣进城之前,沿途见闻,便已知其不凡,可喜可贺。”
李素也不托大,基本的礼貌恭维还是要的。
刘备不跟他客气,摆摆手,算是接受了这番实事求是。谷
刘备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听人阿谀奉承的君主,但他也喜欢听臣下如实陈述他的功绩。
李素又趁机把杨洪护送他视察途中的心得,跟刘备剖析了一番,渐渐就自然而然说到了“亲贤远佞”的通用道理,感慨了一番当今大兴土木和几十年前大兴土木、对百姓效果的巨大差异对比。
刘备原本没想那么多,但回忆起二十年多年前、汉灵帝在河南尹周遭连番大兴土木时民生凋敝的惨状,也是感慨不已,被激发了忆苦思甜的情绪。
有些事情,没人提醒不会往那个方向想,仔细想了之后,才会意识到差距。
就好比一个每天稍微进步一点的人,他自己感觉不到进步,但是如果有个老朋友几年没见、忽然回来聚一聚,他也会被启发,意识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只不过这个“士”竟是他自己。
刘备慨然长叹:“确实,二十余年战乱、外加瘟疫灾荒,虽然让天下人口减半,却也扫清了积弊。若非马上得天下,哪得如此武力霸道,扫清地方世家豪强自行其是的蠢蠢之心。
朕至今还记得,少年时听闻的桓、灵朝童谣:州郡记如霹雳,得诏书但挂壁。当时地方官员名义上是朝廷任命,实则在灵帝卖官之前,已经是地方自行举荐、拥立。此后
地方政令颁布,也不再经过三公。盐铁工商税赋的归公,更是早在和帝时便形同虚设,都被各郡截留。现在回想起来,中平年间,张角作乱之前,天下除了兵权还主要在中枢,其实其他各项权力,都已经被蠹蚀一空。
但无论如何,桓灵以外戚、宦官试图翻盘,总是不对的。当时之世,唯有期待知兵善战的强君,亲自重理天下!天命在朕,也不是朕自己要强求。”
刘备这番感慨,很多是忆苦思甜、想起了童年少年时的社会矛盾,但也有一些,是后来当了皇帝、虚心好学以求治国,身边的史官学者教他读史,才得到的心得。
比如那些比较偏向经济财政的史料、如汉和帝时盐铁归中央制度的破坏,刘备就是后来读史才知道的。
只不过他一看到这些资料时,便心有戚戚焉,内心推演意识到确实是如此。
从这个角度来说,东汉的各项中央权力的分阶段崩坏时间表,其实是非常清晰的:
早在汉和帝末期,也就是才东汉第四个皇帝末期,公元100年左右的时候,东汉中央的“工商税”或者说“盐铁专卖利益”,就已经被废除了,变成了地方自有。
当然,这个废除还不算地方挑战中央,因为当时还有一个由头,那就是东汉初年,汉明帝汉章帝都是试图走“皇帝本人也该是儒家圣人、意识形态领袖”的路线,有点把政治和意识形态信仰结合以求治国的意味。
一旦皇帝同时成了意识形态领袖,那皇帝就可以继续推行汉武帝汉宣帝以来一系列“我汉家自当王霸道杂之”的思路,把法家的一些利于集权的思想也都继续用下去。
只不过,这种路线肯定是“圣不过三代”就完了,而且反噬很严重。君主不可能一直都是明君、道德楷模。
汉明帝汉章帝时期靠自律撑下来,第四代汉和帝一旦不自律,从西汉汉宣帝时就被压制的“儒家贤良文学”就开始反攻倒算了,而且可以利用后来多次幼主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