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曰本历史的了解,曰本在遣唐使改革之后、完全进入铁器农耕的封建统一郭嘉,花了两三百年时间,才在唐末宋初把总人口提高到了五六百万,然后才开始出现平原新田不够分、班田法模仿汉人的均田制、占田制的一个变种无田可班渐渐崩溃。
但此后曰本进入幕府时代,数百年断断续续战乱,一直到战国末期1600年左右,人口始终被杀在六七百万,无法突破七百万,所以田也依然勉强够种比王政时代多出来的这一两百万人,开发出了山坡上的梯田。
这个时期,之所以很多领主大名能搞起来“六公四民”、把六成的农民收成都征收走,农民还能有活路,就因为他们人口总量被杀戮限制住,缴税比例虽然高,但只要想种田就有得种。
一直到江户时代后不再打仗,曰本人的人口才在1650年后突破1000万,此后两百年和平暴涨,到明治维新前夕膨胀到3000多万,那才叫“哪怕不收税,农民人均耕地都少到活不下去”,海鱼资源也渐渐被那些被迫打鱼谋生的失地农民破坏。
可见,如今的人口耕地压力,才刚刚到农业社会极限生存上限的5,或者说“不开发渔业、全靠种植业”生存上限的10。
曰本列岛的耕地,养活1500万人口是没问题的,周边海里的鱼,还能勉勉强强再养活个1500万。
汉人哪怕不种田,只要会先进的捕鱼技术,而且只捕关西沿海,再来一两百万都没问题。
另外,如今的扶桑人虽然也会捕鱼,但他们只会造没有船舱的敞篷小木船,会用鱼叉和钓竿、钩子,但连用亚麻纤维搓渔网都不会,主要是扶桑人的纺织生产水平也同样低下。
扶桑人唯一跟渔网类似的工具,是一种用竹篾片做的硬质鱼篓、网兜,但那些硬质网兜面积比汉人会造的软质渔网小多了,也不能撒只能捞,捕鱼产能就很低效。
这才有了近海如此丰富、从未破坏的渔业资源,也确保汉人捞上来的鱼,可以卖给本地土著,换取他们的稻谷、莱菔、大葱、韭菜等食物。
毕竟,有稀缺才有贸易,要是本地人捕鱼技术也很高超、本身鱼也多得吃不完,那他们就不用跟汉人贸易食物了。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可以互通有无建立起稳固的经济循环,有利于长期平稳统治。
这些问题李素都没有深入想,还是诸葛亮因为不得不在这儿多做几年地方官,所以想的比较深入。
诸葛亮觉得,以后早期移过来的汉人,应该尽量挑选懂点儿农业和渔业技术的百姓,这样可以给他们多分配扶桑家奴。
汉人都不用亲自大规模从事农业生产,专注于指点教导家奴生产技术。这才是最快的提升生产力开拓蛮荒良法。
上述这些潜移默化的转变,都是六到十月间,扶桑大地上主流的社会演进。
不过随着时间进入初冬,李素和诸葛亮都不得不搞了几项社会和生产组织方面的调整,以应对冬季的特殊情况。
首先是诸葛亮那边,一开始维持得挺好的“汉人传授先进捕鱼技术,跟扶桑人换谷物蔬菜”的经济模式,到了冬天就首次显现出了危机趋势。
原因其实也很容易想到:谷物相对容易晒干长期保存,鱼类和海鲜就算晒鱼干,也存不了那么久,如果不加盐腌制,抗不过冬天加春荒的五个多月,直接就腐烂了。
当然,按说这个问题不影响汉人,因为汉人是打渔的,扶桑土著才是种田的,汉人冬天植物无法生长的时候,照样可以天天打渔,并不会断了鱼肉来源。
但问题是,这个时代的扶桑人都没文化,也不会算计,之前夏秋两季,汉人倾销鱼肉换稻谷麦子的时候,很多扶桑人没控制住鱼肉的诱惑,秋收后一下子换多了,
手头留下的谷子只够吃半个冬天的,鱼干却屯了很多。要是放任鱼干腐烂,这个冬天扶桑人估计又能饿死上万。
没办法,谁让诸葛使君仁慈呢?一想到这些扶桑顺民都是甘愿接受汉人统治和友好贸易的,为了给他们一条活路,诸葛使君只好亲自给他们指路:
汉人有晒盐的办法,可以大量获取海盐,跟只会煮盐的扶桑土著生产效率差距巨大。
曰本的环境冬季日照不算好,不过没有什么大江大河入海,这点算是优势,雨水期也比较集中,引入诸葛亮的新晒盐法,产量肯定能暴增很多倍。
不过,晒盐的早期盐场基础建设,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还要平整海边的滩涂、堆筑围堰。那土地平整的土工作业量,也不比修梯田容易多少了。
汉人管理者也很慷慨,出技术组织那些需要盐的土著来当奴隶,没日没夜给诸葛家的盐场狂干活,然后给他们一点盐和咸鱼作为报酬。
诸葛亮还嫌弃基建太慢,想进一步引入他在中原建设的锯木工场,就在淀川两岸、琵琶湖口,都圈地造了些水车作坊,加工基建过程中需要的海量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