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之前这些日子里,也没忘在战场离前线至少四百步开外的位置、建造高峻的望楼,然后让眼神好嗓门大的心腹军官,上望楼当炮火观测员。
用望远镜观察曹军藏在防线墙后的投石机位置,观察己方石头落点偏差,用纸筒喇叭吼给望楼下面的传令兵听、再去指挥投石机兵调整。
这样一套系统下来,曹军的投石车想跟汉军玩对砸,根本不是对手。
两天之内,曹军部署在第一道防线长墙背后的投石车,就损失了超过五十架,这么恐怖的损失速度,让郭嘉很快放弃了对轰,还把前线的恶劣情况汇报给了城内的曹操,恳求进一步的指导和定夺。
曹军第一线阵地被弄得七零八落之后,诸葛亮的壕沟作业基本上完成了。
这天是四月二十四,汉军趁着天亮发起总攻之前的时间,悄悄在距离敌军第一道墙五十步至一百步的横向壕沟里,突前部署了几十架投石机,还有两千弓弩手
主要是壕沟横向长度还是不够,站不下更多的人,只能先站这么多。
当然,诸葛亮也不会眼看着区区两千弓弩手暴露在敌军近战兵种反冲锋的刀刃之前。汉军还是有大批近战部队随时可以堵上去的。
曹军要是真有胆子让骑兵冲出防线,居高临下近战碾压砍杀壕沟里的神臂弩手,汉军正好求之不得打一场野战。
天亮之后,汉军就开始发动进攻了,而且诸葛亮很阴险,直到此刻他都没打算暴露前方壕沟里的火力,不让敌军意识到“部署到这道突前壕沟里的士兵,可以同时杀伤曹军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上的士兵”。
毕竟敌人要是警觉了,到时候突然出手时的偷袭效果不就下降了嘛。
所以,总攻第一阶段的远程火力准备,诸葛亮依然只调动后方平地阵地上、距离敌军至少两三百步外那些投石车和弩手。
准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汉军两个陷阵营和数千装备灌钢锥枪的步兵,就开始对着防线冲锋。
之前多日的火力准备,防线缺口比最初佯攻又多了数倍,这还是曹军每天夜里重新拿简易夯土修补被砸烂的缺口的前提下。要是曹军不修的话,此刻估计这道防线的墙堑已经半数不存在了。
对面的曹军也严阵以待,按照战术安排迎击,汉军火力疯狂覆盖第一道墙的时候,他们就暂时后退、寻找掩体,汉军近战兵杀上来了,他们才重新投入。
在第二道防线后面观察战况的军师郭嘉,以及负责具体防守指挥的乐进,对于计划的执行都很严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中总是有一股忐忑。
毕竟高顺前些日子已经这样试探进攻失败过了。现在准备了几天工事,却还用老方法再来一次,这算什么?难道就是刘备相通了?不吝惜人命了、就跟你堆消耗绞肉?
好在,随着近战堵口厮杀愈演愈烈,诸葛亮很快让郭嘉和乐进不用再惴惴不安了。
第二只落地的皮鞋,总比始终不落下来要痛快。
曹军第二道防线的士兵全部蜂拥往前投入的同时,汉军在前沿壕沟里的投石车全部算好射程,以高抛弹道发射碎石雨,两千神臂弩手也抛射覆盖缺口后方。
正在两道防线之间空旷地带冲锋投入的曹军近战部队,在毫无掩体的行进状态下,遭到了当头痛击,因为人堆还挺密集,瞬间惨嗥连连,数以百计的士兵捂着手足倒地哀嚎,或被后面的士兵自相践踏。
汉军大后方、距离前线防线近三百步的弓弩手大部队,也开始前进,想要抢夺第一道防线的墙体。
“弓弩手全力齐射!压住高顺的神臂弩手!投石车对着第一道墙砸!”对面的郭嘉也是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都忍不住亲自下场指挥乐进执行战术动作,可见他也是急了。
原本郭嘉都是坐而论道的,哪会进行这些“弩手前进五十步、投石车砸下一道墙”之类的微操呢。
乐进倒也没有介意,他刚毅冷静地继续执行战术,可惜他无力地发现,同样的招数,能起到的预期效果却跟十天前大相径庭了。
汉军的弩手怎么也压不住,甚至曹军冒险往两军肉搏惨烈的人堆堵口位置、不分敌我乱射乱丢碎石雨,汉军还是有至少数千柄强弩在持续杀伤曹军的后排预备队。
两道防线之间的空旷地带,变成了一个让曹军持续失血的绞肉机。
而这一次,高顺似乎才真正显示出他的意志力水平十天前佯攻一番就撤,不是高顺死不起人、不敢打硬仗,他只是在测试虚实罢了。真到了有把握总攻的日子,高顺陷阵比谁都坚定。
汉军看上去一点都不急,就这么沉稳消耗,反复拉锯,却显得韧性无比。
曹军终于撑不住了,这么放血放了半个多时辰后,乐进的部队已经无法约束,后排预备队也没有勇气再及时投入。
郭嘉意识到问题,要是这时候再勒令部队反击,怕是最后撑不住的那一刻,会一溃十里,直接把城外从汝水到澧水的防线彻底丢完。
“放弃第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