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是必须弄清楚的,稍微知兵一点的水军将领都知道其重要性。
如果敌人怕船只损失,完全没有留船都撤到下游了,那么剩下的水寨哪怕有兵,也只能起到反登陆的作用,失去了反击捞一票的可能性。
如果敌人留下了船,那就意味着他是在那儿龟缩隐忍。
看你主力舰队路过的时候,他虽然还是不敢怼你。但如果你主力舰队继续顺流而下,后军拖成长蛇阵徐徐而进、更或者是有军粮辎重运输船队拖在后面,只要被他们逮住一个软肋,他们就还会打开寨门坐船杀出来,劫一票再缩回去。
这个道理,其实就跟陆战的时候,很多交通要道的城市你不攻克就不敢绕过城继续往深处进攻,因为怕这个留在背后的钉子会趁你主力不在、只有运粮队经过时,断你粮道。
只不过在长江边,防守方有没有断粮道的潜力,还得比陆战多看一个条件:他留没留够战船。
太史慈这些常识都懂,下一步的决策也就很顺理成章了,几乎是教科书式的。
“全军靠水寨,弄几艘火船为先导,撞闸门烧开闸门,试探攻寨,看看守军虚实如何。”
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一万五千汉军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船装了投石机和弩炮的大中型战船都列好阵势,按部就班开始远程火力压制。
几艘艨艟级别的船只,一看就是临时改装过的,本身船体就狭长快速,又在船头部位加装了小型的撞角,跟攻城战用的塞门刀车效果差不多,堆满柴草点火撞去,可以确保扎在水寨闸门不会被冲走。
一时之间,矢石纵横破空,火船浩浩荡荡冲撞,曹军的北岸水寨外围数处起火。
李典的守寨部队也不甘示弱,纷纷用部署在寨中高台的重型投石机对着外面的舰队猛砸。与此同时,弓弩手全部寨墙和敌楼,准备在水寨闸门被攻破之后,压制从缺口冲进来的敌船。
攻打水寨和攻城有一点很不一样,那就是哪怕被突破了闸门,也不等于营寨就彻底丢失无法防守了。因为就算闸门破了,敌军船只也不过是开进来、里面是码头泊位。
进攻方要彻底夺取营寨,还得放跳板登码头、冲杀夺取各处制高点。
与那些直接在寨外江滩登陆攻打的战术相比,只是获得了优良的深水泊位。可以快速让大部队卸载,不用考虑船只的搁浅或者士兵们要从至少齐腰深的江水里慢慢徒涉游走到岸。
说白了,这种攻击方式就是图快,战斗力方面并没有优势。
稍稍相持了一会儿,双方都在矢石交攻之中死伤了数百人,船只和防御工事也受损数十处双方的人员有生力量都有比较好的掩体,所以对射也不容易射死,物资倒是消耗极快。
好在水寨闸门已经被冲撞和火攻打得摇摇欲坠、处处崩裂,水寨一线那些打桩立在江水中的外围哨楼、带护墙的飞桥栈桥甬道等工事,也都在大火中逐渐损毁。
太史慈一边,在这种对砸中被砸沉了一艘斗舰、四艘艨艟,还有两艘楼船、五六艘斗舰不同程度负伤,主要是层建筑被大石头砸穿了不少洞,但只要船舷的水下部分和船底别直接中弹,这些多层战船就沉不了。
太史慈也一度有些焦躁,嫌弃放火破坏的进度比预期地慢了一些,对耗那么久才这点进度。
但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今天这种作战天气的弊端,只能如此如前所述,李素为了让北方士兵能适应南方的炎热作战气候,没有耗到三伏天过后再打,而是选了梅雨季节。
前两天长江中下游还是普遍大雨天气,今天也只是雨势减小,但也没停。
这就导致汉军原本一件水战种放火非常好用的利器飞火神鸦无法使用。
飞火神鸦这种带火药桶和速燃油料的“弩射风筝”,是比较害怕下雨天气的,不但那点小火容易被扑灭、无法快速引燃蔓延,连其飞行结构本身,都容易因为湿水过多变重而飞不远。
别说飞火神鸦了,这种雨天,连普通的火箭使用难度都大了很多。
汉军无法多层次、立体放火一下子引燃曹军水寨,只能是攻破一层烧一层、用火船放火,效率下降也就难免了。
整个过程中,太史慈的伤亡竟比防御方的李典还多谁让营寨里固定式的杠杆投石机,威力射程和投石重量都超过舰载的呢,命中率也更高。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任何时代舰炮肯定都不如海防要塞炮,军舰跟海防要塞对轰肯定是吃亏的。
好在,李典所守营寨延伸到江面的那部分建筑和护墙,总算是被太史慈攻破了,闸门也全部烧开轰开。太史慈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这番试探也彻底摸清了敌情:
水寨里面的码头区什么都没有,于禁已经带着战船跑了。李典的守军规模不小,具体兵力数量,太史慈基本也从反击方的火力密度估算出来了,继续从码头直接登陆、大陆战死磕,也是不划算的。
所以,太史慈摸清敌情后,就暂时改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