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一反三推而广之,觉得一旦李素到了三十岁、当了丞相,那恐怕就不是李素一个人的调整那么简单了。李素拜相后的一年之内,鲁肃、诸葛瑾、法正、顾雍、诸葛亮估计都要跟着涨一波,递补上来。荀攸钟繇本来就很高位了,应该没法挪。
事实上的丞相却还要领兵在外、同时皇帝对于改革变法方面的大事儿都非听他不可,钟繇荀攸说了根本不算,朝廷的议事周期自然免不了一再拉长拖久。
毕竟李素现在没机会跟刘备当面面谈议政、说错话被质疑就能立刻改口。李素是跟刘备隔着半个月一趟的书信交流在讨论国政,一句话说错追都追不回来,刘备提出疑问的话他至少半个多月后才能追加解释。
这样的办公环境,李素必须慎之又慎。
就好比后世的专利代理人,面对答国知局的时,如果是书面回复,肯定要比当面口审想得全面一点,因为你短时间内没有第二次补充的机会。这还是电邮沟通,都如此慎重,何况是半个月一封的人肉投递。
“司空和陛下真是不容易啊,但愿早点把孙权在江东的地盘全灭了,司空能腾出手回朝,朝政沟通效率也能高些,朝廷不能没有司空坐镇啊。”黄权由衷地感慨。
黄权在驿馆里刚刚用完晚膳,还没收拾,忽然外面一阵动静,他出门去看,原来竟是李素亲自和蔼亲民地来找他谈公务,身后还跟着俩幕僚。
黄权连忙迎出去:“司空莫非是商讨出应对条陈了?唤在下前去就行,何必亲自至此。”
李素摇了摇折扇:“公衡这次可是身负皇命,我亲自来陈述也是该的。正好,你这儿还没收呢,我刚聊完公事,顺便在这吃一点。”
李素非常简朴表率地让驿馆的驿卒补了几副碗筷。反正黄权桌上还有一道铁板煎麂排和一道炭烤网油裹香獐腿动都没动,鱼虾也有两道没动,李素和徐庶张松对付着吃两口足够了。
黄权看得着实感动:都说李司空奢靡,但人家办公也是真的认真,奢靡只是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奢靡,忙起来连剩菜都会吃。
李素也不客套,很快进入正题,先提纲挈领把他的态度说了:“陛下所想,都是善政,我原则上每条都支持,不过具体实施,肯定有轻重缓急。我先把总的态度跟公衡说一下,细节么都写在秘奏里了:
对于北线战事不能速决、援军不能速至,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另想办法克服。今年扩充八万新军,这是该的,就指望这些人成军之后,增强南线兵力,北拒曹操、东灭孙权呢。但是,对于如何扩军、能不能加速成军速度、并借此迷惑敌人,我秘奏中另有论述。
其次,对于工商之税,此法长远来说肯定要行,但现在有点操之过急了。如今已经四月,往年收税都是农税,秋天要完税,这也没几个月了,太过猝然容易激起民间反对。
今年先放出风声、再权衡以临时措施再摊派一次,把扩军的开支和装备补上。但同时要为积极主动响应摊派的豪商勋贵置换将来的减免,循序渐进造势。”
短短几句话,就让黄权有一种久违的笃定感,李司空不拿出方案则以,一旦有想法,就是一二三四条理缜密。
五年前搞租庸调、后来升级到租庸调输、最后再搞科举,李素都是不出手则已。
黄权深呼吸了一口,振奋地提问:“能不能具体说说,司空以为当如何加速扩军成军?陛下对于南线战局还是很关切的,若是真能做到,帮助司空早日扫平孙权余孽,陛下一定也会尽力促成的。”
李素头也不抬,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很简单,你们有一点没有提醒陛下。如果是按照常法练兵扩军,至少三四个月甚至半年的整训,都是有必要的。
我军往年北伐前走精兵路线,因为道路难行山区险阻补给不易,当时的士卒哪个不是操练一两年、还先找鱼腩弱旅的敌人练手磨合?就算现在扩军了,也不好直接不求质量。
但是,既然都统计到有四五万的兵员、是已经上过战场的老兵,跟我们厮杀过见过血有点胆量,这些人完全可以快速成军的。经过一个冬天的苦役磨砺、消磨掉他们对故主的怀念,再稍微给两个月好日子过,马上就能上战场。
至于忠诚度和可靠性,其实可以异地换防异地作战嘛不是把袁绍的两万多战俘都派到高顺那儿了,我这边的战俘也会马上全部送去。
到时候,孙策这边的战俘练好了投入河北战场,或者至少是放在南阳宛城防区。而把袁绍的战俘训练后,派来我这儿负责对孙权的最后一战,时间可以节约一些。”
黄权听了,倒是微微有些吓到,因为李素的想法虽然从统筹上看不错,但也是犯了军事常识错误的:人都是有水土适应的问题的,北方人到南方打仗南方人到北方打仗,有气候地理的天然劣势。
事实上,历史上赤壁之战的损失,很重要一个原因是北方兵大规模南下水土不服,曹军中瘟疫也开始流行。而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