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过,就顺便卖个人情给蒯良,这一科把襄阳郡的这个名额让给蒯良的儿子、王朗的女婿。
离场的时候,杨仪才注意到自己因为太过专注,居然中午的时候午饭都没停下来吃,还有两个梅干菜烧饼揣在兜里,就一边啃干饼一边收拾回家。
此后两天,照例是紧张的判卷定分时间。
阅卷官忙碌的同时,考生们倒是松懈下来,有钱的都在襄阳城里好生休息放松,等待出结果。
没钱的也可以继续住在号房里,官府把场地继续开放给大家延长住宿,也继续供应每天两顿粥和干菜饼,算是尽量减轻贫寒考生的赶考经济负担。
甚至理论上考生们如果落榜了,回乡的时候还能领取一包干菜烧饼的干粮作为路上的行粮。很多陪跑的寒门穷人都纷纷称赞新皇善政、李司空贤明。
还别说,考试的号房虽然拘束,但也干净,给人一种清雅的感觉,好多有钱考生考完之后,依然挺怀念那种氛围只是怀念氛围,不是物理硬件。
结果襄阳城里第一批反应比较快的秦楼楚馆,立刻就嗅到了商机,也学着贡院布置泡澡后休息养生的斗室,然后把敲背捏脚修脚之类的项目安排上。有些益州来的考生还有特殊要求,把掏耳都弄上了。
李素当然不用亲自阅卷,不过他考虑到身边的人数学思维很多都不如他,诸葛亮又不在身边,所以还是吩咐阅卷官们把数学卷做出压轴难题的卷子,都给他亲自过目一遍。
十月初五,卷子匆匆批完,成绩好的、做出压轴题的,都送到李素这儿复查,李素难得加班,挑灯夜战很负责任地仔细看。
“杨仪居然是数学卷成绩第一名,嗯,不过前面的经义公共课考得不咋滴,好在数学拉分拉得开,还是种了。看来他是从小有数学天赋啊,难怪历史上诸葛亮都要在钱粮账目上仰仗他。
这人用好了,效果比孙资、贾逵还大。诶?居然才十六岁?陪跑考生低龄化的问题这么严重的吗?”
李素想到此处,连忙又翻了其他一些卷子,甚至让幕僚们把考生履历也全部拿来,重新统计考生年龄和其他一些信息。
幕僚们根本不知道李素在考虑什么,只好照做。邓芝作为主簿,一边查一边代替同僚们问:“司空,这是为何?我们考前也没说不能举年轻甚至年少的举人啊。”
李素:“但你们没发现,低龄的比例有点高么?我都看到今年好几个十六七岁甚至更年少的考中了。说不定落榜的里面低龄的更多。”
大伙儿查了很久,最后还真发现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居然都占了一大半考生!
邓芝看李素陷入了沉思,他也琢磨了一下,然后用推理的口吻说:“属下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人的劣迹恶行都是随着年龄累计的,少年人品德操行不容易有瑕疵。
所以举他们参考不容易留下把柄,地方上也不容易拒绝世家举荐这些操行无缺之人。同时年轻人读书年份还不久,容易给世家大族学问不精的印象,选少年人围考也不容易导致他们真正要捧的嫡系士人被截考。
这一点应该是错不了了司空请看,很多举少年考生比较多的郡,都是一科一届五个人,一个年长者,还有四个都是年少者!这就是故意欺负少年人读书少,但也有少年奇才突围的。”
李素:“那你们之前怎么没发现呢?虽然今年第一年,没让你们改,但是考试前,也都给人建档了。”
邓芝也很无奈:“这种细节不去刻意比对的话,也发现不了吧。”
李素微微一愣,随后也意识到问题在哪儿了:现在的文部考生建档,都是一个考生履历一张纸,做成折页存起来。
而李素后世是用惯了来统计档案数据的。卷轴和折页可没法随时随地“按字段排序”,把年龄之类的统计数据特征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