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知道打仗不是算理论值,在胡人最占便宜的骑射游斗阶段都打成这个交换比,后面的冲杀肉搏阶段汉人肯定更占便宜。
更何况,汉人落马的二百多骑,几乎都是马匹不巧被射中了腿、腹,士兵只是坠马摔伤,死不了。几乎没有穿着胸板甲和四肢铁札甲的汉军骑兵直接被射死。
马超顶着压力、阵型丝毫不乱地突到了两军距离三十步内,鲜卑人的先锋也都已经往两翼散去,为后续的主力腾出正面空间,便于一会儿调整好后返身杀回、从三个方向包夹冲杀马超。
马超看射程够了,照例吩咐骑兵全部抽出背上那五根像左千户一样插着的枪矛中、居中那三根较短的标枪,开始了冲锋投掷。
用木车床车细的两段式标枪纷纷贯射飞出,后段较粗的杆子便于投掷用力、保持惯性,前段较细的枪头则便于增大压强、锋锐入肉,并且入肉即折,断在身体里面。
“噗嗤噗嗤!”连续两波密集的血泉飚射,无数鲜卑骑兵在极近距离上被标枪扎中人、马,惨嗥毙命。这一波互相长枪冲刺前的“贴脸喷”,让步度根军的士气狂泻不少,临门一脚的气势都打没了。
要不怎么说游牧民族没文化、信息流通慢呢。这一招其实去年的凉州战役中,郭汜已经吃过大亏了。可惜郭汜临死也不会特意把自己踩过的坑告诉同样跟他有仇的胡人,所以鲜卑人第一次见识,还得重新付出血的代价作学费。
连身居中军的步度根本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花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情况。
“什么?汉人居然用这种一次性就断就扔的武器,来追求临阵接敌瞬间的爆发杀伤?汉人真是太富庶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全军骑矛对冲!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战马冲起来加上长矛的力量,就算有铁甲也能捅死捅下马!后退者斩!”
步度根非常清楚,在没有了骑射消耗的优势后,鲜卑骑兵就必须倚靠骑枪对冲。如果陷入马刀和斩马剑的近战肉搏、失去冲刺速度,汉军有铁甲鲜卑人没有,那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鲜卑人那种劣质的破马刀根本砍不破铁甲。
而骑枪冲刺面前是众生平等的,哪怕你有铁甲也能撞死注意是撞死不是捅死。因为骑枪质量差的话,撞到铁甲上也许枪头也会断,但就算枪断了依然能杀了对方。
死者更像是被车祸撞死一样,不用多锋利的锐器,完全是大力出奇迹。
可惜的是,步度根的决心,换来的却是如同去年郭汜一样的猝不及防。
“马超军的骑枪怎么这么长?他们怎么控制骑在马背上的平衡的?也不怕断么?”还在使用双侧麻绳圈马镫的第一排鲜卑骑兵们,直到被捅死的那一刻,都还没反应过来。
鲜卑人的马镫更为简易,哪怕双侧都装了,也做不到握持重心太偏的长兵器冲刺,因为骑兵根本控制不住平衡,也无法卸掉刺中敌人时的后坐力。
马超军的枪头至少比鲜卑人长出半丈多!这是普遍致命的半丈!
“噗嗤噗嗤”的入肉之声不绝于耳,只有皮袄的鲜卑人被一个个捅下马来。
一阵血腥绞杀之后,伤亡足足攀升到了数千之多。但这时更让他们绝望的是,马超军的骑兵们纷纷弃了手上的断枪,从背后又换了第二根下来,继续保持武器长度优势反复冲杀。
又血战许久之后,个别担任尖刀部位的精兵因为武器损耗快,甚至丢完了两根木质骑枪,换上了最后的钢头锥枪,这最后一根长枪倒是要短半丈,跟普通骑枪差不多,也不是一次性消耗品。
不过能用到这根枪出马时,一般这名汉军骑兵手上已经背负了两三条人命了,甲胄上都是血染的武功。
“我们太低估马超了!春天的时候他来夺取银川郡、杀散了当地的那些部落时,根本还没出全力!”步度根觉得全身发凉,看着自己部下的健儿几千人几千人地战死、负伤,心中很是滴血。
他本来就是为了唇亡齿寒才来跟赀虏骨都侯一起干一票的,如今损失这么大、交换比数据这么惨、他的内心自然会产生动摇。
好在,步根度还有一条路,那就是仗着他全军骑兵,脱离接触,认怂留得青山在。
游牧嘛,知道不行了果断游击,不寒碜。
只不过,他也知道,今天这一战已经双方卯上了全力。谁先败退,都会遭到惨烈的掩杀,绝对不能轻易地退,更不能毫无征兆地就突然退。要是那样坑害友军,将来在草原上就很难混了,威望会彻底丢掉。
毕竟,三族联军当中,只有鲜卑人是稍微远道而来的纯骑,匈奴和羌人是有步兵的,还有无法及时撤远的普通部民老弱。
步度根就这样咬牙死撑,跟马超继续消耗着人命,双方几万人大呼酣战地绞肉在一起。
每一次冲锋,鲜卑人至少是千余人刺落马下。但汉军骑兵损失也不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