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亏了,也可自行在长安按五千钱一石批卖粮食,我今年特许不收商税。不过,他们自己按五千钱卖,我就不保证卖得出去,不包销量了。
机会难得,也就现在来响应的人少,我肯出四千托盘,要是将来抢的人多了,四千钱怕是货还会多出来。”
听了李素的方案时,桥蕤第一反应果然是跟被人一样惊讶,随后先质疑:“右将军大手笔啊,你们有那么多钱么?搜刮长安府库,也不能这么搞吧。”
李素毫不意外地见招拆招解释:“我可以在上庸与南阳郡之间的边境,设置榷场邸阁,以盐铁瓷锦作为质押,卖米到长安的,回程在南阳边境榷场邸阁凭盖着京兆尹大印的钞引批领上述物资,如均输故法。
如果南阳的粮食都不够,其实我们在上庸的汉水中下游数县,也有一些屯粮,只是这些县的物资走汉水逆流回汉中、再运到关中,太浪费了。不如顺流而下到筑阳、襄阳。到时候,贵军的商人,可以再买那些平价粗粮,补足南阳本地的粮食缺口。”
然后,自然是解释钞引法的技术细节,具体不再赘述。
桥蕤的经济智商,显然要更久才听懂。
他当然不肯自己承担风险,但既然李素大包大揽提供担保,还提供一部分比例的长安府库现钱,桥蕤觉得自己只是帮李素宣传一下,应该是有利无害的。
反正商人运来粮食多了,他治下的五个县军民也能有口饭吃。
原则上同意了帮忙宣传之后,李素也继续劝了桥蕤一句:“桥将军,我劝你也早早把杜陵县、蓝田县等地的粮价涨一涨,官方出面统一涨价,这样,商人的积极性会更高,你的地盘上也可以少饿死些人。”
桥蕤警觉否决:“你的办法,盘剥百姓太甚,常年三百钱一石,你敢涨四五千,桥某仁民爱物,不忍如此。还是静观其变吧。”
桥蕤内心想的,则是:反正你这招要是真有效,到时候引来的粮食超过预期,我再降点价买,或者让百姓自行去你治下的县买,也来得及。
反正只要李素吃不完,多出来的他可以便宜吃。要是李素不够吃,那就说明李素的办法不够好使,也不差那一点了。
跟风最稳。
对于这种没有远见的咸鱼,李素也是仁至义尽了,冷笑不再劝这个话题,而是转移到了其他抗灾经验交流上。
比如,李素今天也特地让人炸了一瓮蝗虫,都是无毒的伏蝗阶段就抓来炸的,去了小腿翅膀头,绝对干净。为的就是请桥蕤一家和部将尝尝,请他们也配合持续灭蝗。
哪怕杜陵县和蓝田县其实没多少蝗虫,但架不住灭蝗是一盘棋的大局,几个县略有漏网之鱼,到了秋末又是一大季,划不来。
除了炸蝗虫,李素还专门让厨子烹饪了鲜笋老鸭煲,用的鸭子也是养来灭蝗的鸭子,全程以找田间活蝗虫为食。李素无非也是让桥蕤一方的人意识到这种鸭子非常好吃,值得灾年多养。
介绍这些经验的时候,李素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挺伟大的,似乎为了抗击蝗虫,可以突破诸侯军阀之间的门户之见,以为了“全大汉人民命运共同体”的综合利益最大化为目标,把一些技术手段交给未来的假想敌。
毕竟蝗虫没有疆界,在袁占区的那几个县繁衍传播开来,还是会反向输入回刘备辖区的。
李素简直太高风亮节了。
这种姿态,搞得桥蕤一方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另外有什么阴谋。
桥蕤还算好,他的小妾杨氏愈发头发长见识短。
在旁边女眷野餐的亭子里,杨氏看着周樱劝她们一家吃炸蝗虫、鲜笋老鸭煲,一阵心惊肉跳。
女儿大桥小桥忍不住炸蝗虫和老鸭煲的香味,年少好奇尝了几个,杨氏还在背后掐女儿的腰,用微不可查几乎是咬耳朵的音量告诫:“吃别的!这些是毒虫和毒虫喂的鸭子!不能吃。”
小桥才十一岁,比姐姐还小两岁,贪嘴不懂事,被庶母不小心掐在腰肉上,疼得眼泪逛逛:“李夫人自己都在吃,吃得可香了!”
周樱一抬头:“桥夫人,你们说什么?可是哪道茶点烹调不得法?”
杨氏一阵尴尬:“啊,没事没事,小孩儿馋嘴,见笑了,唉。”
周樱得意微笑:“这有什么,别的不敢说,吃到我们郫侯府菜肴的客人,还没谁能忍住不贪嘴的。说句不敬的话,汉中王也好,诸位将军也好,万年公主、其他皇亲国戚也好,就没忍得住的。”
周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皇帝的御厨也没李素家的厨房花样翻新,她这道鲜笋老鸭煲,那也是加了土法火腿、用汽锅蒸出来的,这世上别的鸭子怎么能和这道菜比。
她早就习惯了初次接触的客人吃到侯府美食后那震惊的表情了。
“吭哧吭哧吭哧吭哧”大桥小桥趁着庶母吃瘪无暇阻止,连忙各自干掉了一条鸭腿和鸭翅,几块火腿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