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那些当初没有分润到河东解县盐湖之利的卫家支脉,倒是未必一条心,如果有可能宽宥赦免,也可以考虑拉拢。只可惜,卫觊是卫氏最大的分支了,其他人也不值多少。
杜陵杜氏,我来想办法,过几天,我带兵到杜陵边境,邀桥蕤一家饮宴,共商京兆救灾事宜。到时候,大家各带两户京兆豪族作陪,也算各安其心。到时候,就能见到杜氏的要人了。”
桥蕤是袁术部下,跟李素自然是互不统属,但目前双方的辖区犬牙交错,李素有京兆八个县,桥蕤有京兆五个县,而且中间无险可守,真要是闹冲突了,桥蕤肯定是扛不住的。
李素是刘协圣旨封的京兆尹,桥蕤只是表的冒牌货,李素以礼相请他不敢不赴约。
只不过,桥蕤肯定不敢来长安城里,怕被扣了,李素也不可能去杜陵县城,双方只能是在长安城与杜陵县之间的上林苑遗址,选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野餐交游,各自稍微带点卫兵,约个“单刀赴会”。
上林苑就是汉朝的皇家园林,是汉武帝登基后第三年开始修的,不过上林苑占地极广,足有三百多平方公里,所以几乎是包着整个杜陵县的杜陵是汉宣帝的陵墓,那已经是汉武帝的孙子了,所以是先有的上林苑后有的杜陵,汉宣帝是在爷爷的园林里找个了地势高的地方埋了。
说白了,连杜陵杜氏这些世家,都是当初西汉后期,原本是外地豪族,因为朝廷打击豪强,强行迁徙外郡富户来守陵,让他们种皇陵旁边的皇庄,但是又给他们免税,代价是“以役代税”,也就是免税的代价是让他们出人力和材料,确保常年修缮翻新皇陵的地表建筑、确保杜陵四时祭祀。
后来西汉灭亡了,长安周边的旧皇陵翻新祭祀情况,雒阳的新朝廷也懒得管。所以杜陵杜氏这些家族,才靠着依然沿用的免税政策钱滚钱越做越大,一边免税一边在修皇陵和祭祀上偷工减料,完成原始积累。
周樱听完,松了口气,觉得好歹交给她的活儿都忙完了,能打探的也都打探出来了,剩下的有夫君操心,她就不担心犯错了。
周樱体贴地帮李素揉捏着太阳穴,懂事地说:“都是妾身不能帮夫君更多,还要劳烦夫君亲自邀约桥蕤到上林苑赴会。”
李素淡然一笑:“我本来这几天就要请桥蕤摊牌我准备六月中旬,就把准备暴涨调高长安粮价、欢迎各地商人高价卖粮来长安赈灾的消息,通过桥蕤传达给袁术和刘表。
何况,桥蕤名义上也是京兆尹,他不想自己治下的五县大规模饿死人,他就也该上心。我这阵子也了解过了,我们这边好歹还是修渠扑蝗,多多少少能抢救些粮食回来。桥蕤是个武将匹夫,袁术麾下又缺乏擅长内政整顿的大才,根本没人抢救百姓。
袁术控制的京兆五县,情况其实比我们还遭得多,只不过现在还没到秋收,看不出差距,秋收一下来,高下立判。我肯牵头统筹这事儿,桥蕤还该感谢我呢。大家都带上女眷,桥蕤才放心我不是想动武扣人。”
李素心情正好,就顺势怀着显摆之心,把刚才跟刘巴、邓芝说过的“模仿范仲淹和王安石的赈灾秘法”,跟自己的女人也卖弄了一下。
周樱听说夫君要“让长安粮价暴涨,引诱商人远道而来卖粮”时,第一反应也是瞠目结舌,无法理解,反应比刘巴还不如。
李素得意地跟她讲解了很多推演,她才似懂非懂。
不过这也正常,深闺女子,能学会如何社交就不错了,哪里会懂经济和商业呢。
周樱只是本着对夫君的关心,怕夫君惹事,想来想去,不放心地说:“夫君,此事哪怕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妙,可以救民,但百姓始终不知道如果你不这么做,他们最后会有多惨,这种事情,怕是卖力不讨好啊。
妾不懂什么大道理,读书也不多,只知以扁鹊之神技、想要上医治未病,尚且被蔡桓侯讳疾忌医。百姓之无知,过于蔡桓侯,夫君之神术,却未必显于扁鹊”
李素摆摆手:“你这番话,倒是跟邓芝相似,不过邓芝是怕我们清算世家太慢,给他们时间如此造谣生事。只要正式实施之前,把造谣挑事的源头掐了就好。我心中自然有定论。”
周樱听邓芝想到过,就没有多说,当晚只是好生服侍李素,让他缓解疲劳。
但还真别说,三人成虎,听周樱也想到了这一点,李素第二天就忍不住反思为什么连邓芝和周樱都想到了,刘巴当时却没提醒他呢?
刘巴对于经济规律的洞察,应该是远远高于邓芝和周樱的。
熟读史书的女子都看得出来,刘巴不至于智商不够。
动了这个念头之后,李素忍不住往深了揣摩,然后自己吓了自己一跳:“卧槽,刘巴该不会是去年为租庸调法改革背锅背多了,这次不想再主动背锅吧?他要是也看出这里面的风险,怕不是怕我让他以他的名义提出涨粮价的恶政,到时候出事了让他背锅?
连刘巴都如此趋利避害,莫非是他真心觉得这事儿会留下恶名,洗都洗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