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过一遍了,还真知道有绕后的小路。
只不过小路非常崎岖难行,过不了太多人,也没法运粮,如果没有把握拿下散关的话,最后还是得退回来。
左灵走后,张济也没当回事,只管操心正面吸引住韩遂、等郭汜绕后到位。
不过整整两天之后,左灵还是没消息,张济才有些紧张起来,又派人打探,但是不许靠近大散关。
又过了一天之后,那支几千人的败兵才逃回陈仓,说是偷袭未遂,折损了一千多人马,参军左灵在翻山绕小路的时候中了埋伏。被散关都尉麾下一名别部司马、名叫张任的,在秦岭险要之处设伏弩射杀了,正面佯攻的兵马也被射死数百人。
张济好气又好笑:到底是长安派来的参军,没见过血,没打过去年的散关阳平关一系列血战,不知道刘备军依险而守的战斗力。
幸好,士兵倒是没死太多,这个损失还能接受。而且左灵是自己立了请战书去的,李傕到时候也怪不到他头上。
张济在得知左灵殉职的当天,就派人把死讯、战报和死者生前亲笔画押的请战书,一起派信使送去长安。
左灵的死讯一时半会儿也还传不回长安,因为在他死之前两天,李傕就已经收到了郿县县令发回的急报,说五丈原发现刘备军出谷、褒斜栈道疑似彻底修复了。带兵的是法正,兵力应该不超过两三千人。
李傕的第一反应,其实跟左灵差不多,他也怕法正趁着秋收季节快速补充军粮,所以对郿县县令的怯懦不主动进攻非常不满。
“两三千人就吓住了?为何不击敌于谷口!废物!”李傕愤怒归愤怒,也只好一边准备援军,一边点将奔赴郿县前线,指挥郿县守军先出击。
李傕喊来了自己的部将、校尉胡封,吩咐道:“如今长安城内骑兵不多,之前为了郭汜、张济围剿韩马,大多被调走了。其余骑军要仓促集结整备,也要两三日时间,从蓝田、华阴等地抽调。
所以,此番我只先派步军为主,由李别带领,去进剿五丈原贼军。你先带数百骑本部精兵,到郿县接替原守将的兵权,主动出击,若是法正的营垒易破,就立刻破之。若是试探攻打之后发现不易破,围困等待李别援军也可
那郿县令实在是废物,就算不肯主攻,也该把法正围死才对,怎能龟缩城池之中待援?那不是给法正时间搜集粮草么!若是法正真筹够了粮草,就怕刘备后续又会添兵。这样一来,就只有等到冬天大雪封了秦岭栈道,才能慢慢饿死法正了,唉,一着不慎,又得劳师围困一个冬天。前几天的漆县马超也是如此!”
李傕也是烦躁的很,手下人打仗一个个手脚都不利索,每次要留点扫尾的恶心敌人干不完,太难受了。
胡封得令,立刻遵照而去。他因为都是快马斥候,所以一天半夜就赶路了二百四十里,抵达了郿县。清晨出发,后半夜到的,以李傕兵符夺了郿县守将兵权,还睡了两个时辰。
交接之前,胡封还拷问了郿县县令,得到了更确切的情报,说法正的部队应该不到两千人。这让胡封越加不满,代表李傕把郿县令痛骂了一顿。
九月十七日清晨,胡封火急火燎按照李傕的命令,从郿县守军里挑了五千士兵,饱餐一顿,前往五丈原迎击。三十多里的路程,部队先往南走了十几里,抵达渭水河边,然后登上已经提前筹集好的民船,沿河往上游绕了二十多里,再往南渡过渭河,摆开阵势。
五丈原在郿县的西南方,但之所以要往西绕过头、再往回东面进攻,显然是为了防止临阵的时候再渡过武功水。谁让五丈原营地是在一个丁字形的河口呢,进攻一方必须迂回兜个圈子来换取少渡一条河。
而正因为胡封的部队在由东向西经过徐晃大营面前的渭水河段时,徐晃都没有主动出击,也没有让弓弩手到岸边以最大射程抛射北岸的船队,这让胡封愈发心中有了成算:
连“半渡而击”这样的便宜都不敢出来占,只敢龟缩在大营里,可见法正兵力薄弱,只能持重。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徐晃的存在,只是临时看到了五丈原高地脚下的那片营地立了一个“徐”字的旗号。
法正和徐晃的营地结构,俨然就像历史上定军山时法正和黄忠的营地。法正在山头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可以靠旗号指挥下面的部队,纵览全局,而且因为五丈原是个台地,边缘是陡峭的悬崖,比定军山还多了一项“可以从悬崖边以连弩火力支援下方战场”的额外好处。
而徐晃只要守住了绕上五丈原高地的道路,法正就高枕无忧了,身边几乎不用安排近战兵力,反正敌人要上来得先经过徐晃。
有那么好的地利,还冒险跑出营地玩什么“半渡而击”呢。
这个位置,历史上能让司马懿在拥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都相持百余日不敢攻营,显然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