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任务就是装填,然后将装填好的火枪递到前面去,因为看不到战场的情形,所以可以发挥出他们装填的正常速度。要不然,一边装填,一边老抬头看对面冲的多近了,只怕原本一分钟能装填两次,也要被弄得装一次就差不多了。
老兵冲着后面这些负责装填的人喊道:“把这个断腿的扔到后面去,用布把嘴堵住。军令如山,守不住,都得死!”
被吓住了装填的市民,赶忙将这个人抬到后面,按那凶神恶煞的老兵说的,用布把那人的嘴勒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却不可能发出瘆人的惨叫了。
孙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亏得自己刚才没开枪,要不然可是惨了。这一棍子下去,腿不说断了,少说三两个月动弹不得。
但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的,虽说还是紧张,可当荷兰人的枪声再响起来的时候,他倒是没有下意识地再去勾扳机。
“准备了!”
老兵冲着孙涛等人喊了一声,孙涛深吸一口气,将火枪对准了已经冲的很近的荷兰人。
砰!
终于确定这声枪响是从老兵的火枪里发出来的后,孙涛也迅速扣动了扳机,然后把火枪向后一传。
后面的人立刻将装填好的火枪递上来。
烟雾一散,又开了一枪,荷兰人没有继续往前冲,而是如同退潮一般退了回去。
前面的房屋都被拆了,没有什么可以掩护的地方,射界非常清楚。街垒虽然简单,却也是形成了多面夹击的结构。
荷兰人第一波试探性的进攻,并不顺利。
孙涛看着暂时退下去的荷兰人,心里奇怪。心说这两轮射击,其实荷兰人也没死几个人。按说都已经走的这么近了,才死了几个人就先退下去了,不应该啊。不是应该一看都这么近了,使使劲儿就冲进来了吗?
再想着老兵刚才的话,心道这种事儿,还是听人家的吧。人家让怎么干,就怎么干,里面的事咱也不懂,但既然荷兰人这一波真的退下去了,看来人家的办法是真的有用。
短暂的试探性进攻,让这些防守的市民找到了一点信心,虽然还是紧张,但比起一开始要强多了。
市民们暂时不太紧张了,老兵们却紧张起来。知道荷兰人的试探性进攻之后,很快就要发动大规模的反扑了。
可等了一阵,荷兰人并没有立刻展开新一轮的进攻。反倒是远处总督府的方向,传来一阵阵密集的枪声。
在华人公堂的屋顶高处观察荷兰人动静的王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对面的荷兰人将城墙上的一些防守用的大炮拆了下来,没有野战炮架,他们就直接搁在了木头或是石头搭起来的台子上。
也不是不能用,唯独就是开炮之后,大炮会往后蹦很远。
要是没有经验,很可能被回弹的大炮把自己人砸死。
而且轰击简易的街垒,既不需要太精确的瞄准,也不需要计算角度,只要对准了轰就是了。
若这边驻守的是正规军,哪怕是勃良安地区受训过数年的归义军,哪怕没炮,也不用怕。
这种战场环境,炮就是吓唬吓唬人的。
可问题是守在这里的,都是些市民,他们可能躲在工事后面与荷兰人对射还行,一旦荷兰人用炮,怕这些人会被吓的直接往后逃。
虽说是杀一儆百了,也杀鸡儆猴了,也立了后退一步者杀的严令,可真要是前面蜂拥着退下来,难不成还能真得全都杀了?
这要是手里率领的是青州军或者归义军,这时候直接组织一波反冲击,根本不可能会给荷兰人把大炮弄好的情况。
现在,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荷兰人将沉重的大炮抬过来,用砖石木料垫在下面,慢慢调整着对准了唐人社区的方向。
大炮打不死几个人。但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尤其是对这些根本没受过训练、临时拉在一起的市民来说。
王五放下望远镜,心道幸好早就考虑过类似的情况,部署了数道防线。但要是前面一听到炮响就往后跑,即便早有准备,怕也难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