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沿海湾一面,没有完全的要塞化,只有在两个凸角处,有两座炮台,各有七八门大炮,不及一艘战列舰上重炮数量的零头。
四周一共四座棱堡,面向的是不靠海的内陆方向。有一套宽大约四米的护城河,外面还有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但也年久失修,多少年没用过了。
正常来说,或者说按照正规军校要塞工程学的教科书来说,沿海带有港口的要塞,一定要做到“敌方舰队不敢在海湾逗留,岸防炮会将舰队全灭”的程度。威海军港、旅顺军港,以及伶仃洋军港,都是按照这个规模修的:理论上,攻打这样的军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陆军攻下要塞区,而不是让海军和炮台对射。
但是,操典虽然是这么编写的,可大顺海军从建军开始,在这件事上就没有按操典办的机会。不管是日本,还是南洋,此时都没有一处符合操典的海军要塞。
于是参谋们制定的计划也就非常简单了。
舰队排开,轰击凸角的两座炮台,突入海湾,以舰炮向堡垒内侧轰击,自内而外压制荷兰人的棱堡。
陆战队在侧翼登陆,召集当地的华人,以坑道掘进的方式接近,用沃邦攻城法,攻取棱堡。
最好是直接迫使荷兰人投降。
当大顺的舰队忽然出现在科伦坡外海时,驻军军头和锡兰都督只扫了一眼洋面上的舰队展开的队形,就知道这是开战了。
虽然完全不知道大顺为什么忽然开战,也完全不清楚大顺到底是向荷兰宣战还是和法国成为了军事盟友参与了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但总之,舰队这么展开,绝对不是友好访问或者请求泊靠补给的态度。
没听说友好访问,会把炮舰仓的罩门打开的。
四艘荷兰的武装商船被堵在了港口中,这时候也不敢出港,只能盼着那两座炮台可以保护他们,让大顺的军舰不敢进入港湾。
但是显然,他们也很清楚,这两座炮台并不可能抵挡住大顺舰队的攻击。
就在大顺的军舰展开炮击阵型的时候,一艘小船打着军旗而非白旗,从旗舰出发,朝着科伦坡航行。
荷兰人一般情况是不讲道理的,如果换成僧伽罗人之类,这艘船多半就被击沉了。
但在几艘战列舰黑洞洞的炮口下,荷兰人变得格外的讲道理起来。
小船靠港后,一队紧张不安的士兵就将船上的几名大顺军官送到了堡垒内。驻军的军头和锡兰都督很清楚,这些人多半是来送宣战书的。
荷兰经常不宣而战,到处偷袭。当年平山常陈事件,也是不经允许就劫持了日本的商船,但此时,他们居然想到了所谓的国际法。算起来,荷兰还是国际法的发起者呢,因为一百年前西班牙和葡萄牙垄断贸易和大海,所以那时候荷兰希望公理战胜强权,于是自己编出来一个公理。
“贵国的舰队为什么会出现在科伦坡附近呢?这是否意味着战争?这里是东印度公司的领地和领海,贵国的军舰应该尽快撤离。”
荷兰的锡兰都督没有接宣战书,就直接询问起来。
送战书的军官会荷兰语,站在那里,正色道:“这里怎么能是东印度公司的土地呢?”
“前朝永乐七年,永乐帝派遣郑和下西洋,乃命正使太监郑和等赍捧诏敕金银供器等到锡兰山寺布施。如今尚有《布施锡兰山佛寺碑》为证。”
“本朝天子敬神礼佛,这锡兰自古就信仰佛教,且供奉佛牙舍利。你们在这里传播耶教,天子震怒。”
“如今康提王国的国王拉杰辛赫,原系印度教徒,既登王位,乃事佛主。天子以为善,又不忍故狮子国竟无佛音,因而派遣我们请你们离开。”
锡兰都督连忙道:“不不不,我们荷兰不是天主教,我们信仰的是新教。我们也不强制别人信仰新教,而且我们的政策相当宽容,一些主的信徒见了佛寺也要跪拜,我们也不管。”
送战书的军官笑道:“大乘、小乘,都是佛教。天主、新教,都是耶教。我看,也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替将军来送个信,宣战书自有正规渠道送达。舰队司令让我给你带个口信:投了吧,你们赢不了的。”
“如果你们不投降,我们就要进行炮击了。陆战队已经在不远的科特登陆,正在朝这边推进。”
“虽然一个殖民地都督,可能很久没有打过正规的战争了。但是,最基本的判断力应该还是有的。”
“我们将在击毁炮台后,进入港湾炮击。同时陆战队将会以沃邦攻城法,掘进靠近岸上的棱堡。”
“鉴于本地众多的心慕天朝的百姓,我个人认为,抵抗毫无意义。”
“将军说,如果您能够投降,我们将保证你们的安全,保留你们的荣誉和私人物品,而不是作为战利品收缴。”
“事实上,你们也请不要期盼援军。现在,可能马六甲和巴达维亚,也正在同时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