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三宝垄等地,华人也有不少,基础更好一些,距离巴达维亚也更远,回旋余地更大。
而且那边的马塔兰王国的苏丹,和黄班认识。黄班的爹,曾经在马塔兰苏丹国当过包税人。马塔兰苏丹国也向来对荷兰人的统治不满,退到东边,联合淡目、三宝垄、井里汶、泗水等地的华人,与马塔兰苏丹国一起反抗荷兰人的统治。
枢密院这边的牛二心里也清楚,在不知道朝廷一定干涉、或者说朝廷的目的并不是现在就推翻荷兰统治的情况下,黄班的策略更正确一些。
终究,牛二等人代表的是朝廷的利益,是长期目的。短期来看,并不和当地的底层华人的短期利益一致。
华人的诉求,可不是去锡兰去做苦工。可朝廷,却希望华人分散生根,将来朝廷大军一到,即可直接统治,省了移民这一步。
但现在时机不成熟,马塔兰苏丹国可不是一个靠得住的盟友。在这种不成熟的时机,就鼓动整个爪哇岛上的华人起义,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单就海军来讲,至少也要等到日本的赔款到位,计划中往海军砸个几百万砸出七八条74炮战列舰之后,才算是时机真正到了。
用海军内部私下讨论的话,距离下南洋的时机,还差500万两白银的军费。
两边的人这几日已经争论了几天,伴随着荷兰一小队士兵出城抓人的消息传来,这个悬而未决的争论就此停住。
“班哥,我看这事咱们先别争。先按我说的,干红毛鬼一票,干完后伏击他们一波。之后,咱们时间也宽裕了。是往东去三宝垄泗水;亦或是往南去格德火山,到时候再论。这时候论这个,不是时候。”
黄班也点头道:“正该如此。到时候再说。牛兄弟,非是兄弟我信不过我,只是你这个人不说实话,我看你可不是一般的下南洋的人,会的也不是江湖上的手段。我不止手底下这些兄弟,往东的井里汶、三宝垄等地,还有不少兄弟。牛兄弟既不说实话,兄弟我也得对身后的弟兄负责。”
牛二笑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确实,他们这些人的手段,和江湖草莽人物的手段大不一样,从训练打枪就能看出来。
“这件事,日后再说。先把这一波红毛鬼干了。我看荷兰人在这里横着走惯了,他们是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先开枪的。弟兄们正好也不擅列阵野战,就蹲伏在树林里,伏击一波。到时候,抓几个荷兰人扣着做人质,也让荷兰人投鼠忌器。”
“我是怕荷兰人分而治之,以咱们起事而苛责城里的人,到时候城里的华人反倒怪罪我们。”
黄班哼笑道:“城里那群人,不怪咱们的永远不会怪,他们也有吃过苦头的,哪里不知道红毛鬼可恶?”
“怪咱们的,便是咱们什么都不做,也会怪。不过牛兄弟既这么说,那就这么办。”
计议下来,就决定在距离糖厂一段路的一处椰树林附近,主动伏击这一波荷兰人。
里面既有参谋出身的,也有皇帝亲军出身的,打仗这种事自是熟悉的很,早早选定了位置。
牛二则带着张三彪等几人,做糖厂废弃后的准备,故意将一些英文的书信抖落到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又故意留了一支先装了铅弹、后装了火药的废褐贝斯枪。
…………
带队的荷兰人领着两名见过连怀观、黄班等人的华人,朝着被举报为“常有可疑人物出没”的糖厂而去。
十名巴厘岛的士兵在前,后面跟着一小队荷兰士兵。
这里距离巴达维亚很近,士兵们走的很散漫,根本不担心会有人对他们不利。
上次虽然在糖厂抓人的时候出过事,但闹事的华人也没有胆敢主动袭击,而是带队的荷兰人索贿之后又打人引发的冲突。他们从未想过会在巴达维亚附近遭到袭击。
树林里,拿枪袭击的人并不多,除了朝廷这边的老手外,只有七八个草莽人物。
牛二知道,人一多,尤其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乱。
索性就让剩下那些人潜伏在后面,前面开枪袭击之后,再过去抓人。
等着骄横惯了的荷兰人进入了伏击圈,牛二放过了在前面的巴厘岛土兵,将手里的褐贝斯对准了队伍中的那个军官后面的一个人,这个军官要尽量抓活的,以便做人质要挟。
褐贝斯的枪口从树后伸出,牛二不禁想到了刘钰讲过的北美印第安人的作战方式,心想这也差不多了,这群人和阿美利加那群印第安人无甚区别,都是不能列阵作战的。
砰……
他率先开了一枪,椰子林里顿时枪声一片。椰子林的枪声,打响了荷兰殖民地的华人武装反抗殖民统治的第一枪。
只是和那些为了彰显正义性的故事不同,并没有人站出来讲道理,也没有“在敌人没有开枪射击以前,不要先开枪;但是,如果敌人硬要把战争强加在我们头上,那么,就让战争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