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水兵。显然,在赌钱。
小滨城后方,被炮舰保护好的码头上,海军就像是挑衅一般,用征调的小船将一袋袋的俵袋装的海沙,往小滨城里送。
海沙可送,米更不必提,这是在挑衅井伊直定:你要想围城不打,你围多久,我们陪你多久。
残破的天守阁上,几门闪亮的铜炮,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正刺中了井伊直定的眼睛。
收起了望远镜,井伊直定深感郁闷。
大顺的炮舰用的都是实心弹,因为炮舰上没有膛压更小的曲射炮,也不敢在军舰上玩危险系数极高的木托开花弹。怕没炸着敌人,先把自己的舰炮甲板炸碎了。
但在小滨城修出的几座简易炮台上,那些新型的小炮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用开花弹。
之前的一些伤亡,就是这些开花弹造成的。
不管是刚才桅杆射手射伤兵玩儿的超远射程的米尼弹;还是前所未见的开花弹,都让井伊直定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触。
并不是历史上满清官员看到蒸汽船冒着黑烟逆流航行后的、那种近乎于地球人看外星人的、难以理解的绝望。
而是那种可以理解、也正因为尚在理解范畴之内,感觉到有些差距的、还带着一丝希望的沉重。
他玩过望远镜,作为谱代大名,也参加过德川吉宗重整鹰狩之后的军事演习,见识过当年荷兰人送来、瑞典人当炮手演练“南蛮攻城术”的四十磅臼炮。
可在日本的最后一个瑞典人,已经死了快百年了,那门四十磅臼炮,可能还参加过荷兰的八十年独立战争,上一次鹰狩能打响已经算是奇迹了。
也正是这种“还是大铳和铁炮而已。只是射程更远、打的更准罢了”还有点希望的沉重,让他觉得:好像,使使劲儿,加把劲儿,就能攻下。
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