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决定,便说要先回福山城询问家主,让这些人等消息。
回到福山城,将情况和松前资广一说,松前资广也有些疑惑,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听上去,整体情况大概是一些移民屯垦的人和一些商人一起遭了海难,不得不在这种地方逗留。
松前资广对殖民者的那一套说辞一无所知,这等诱骗的话,听上去还是可信的。
这里不是长崎,家臣们的收入有限,收了银子之后,自然也会说几句好话。
“藩主大人,他们是唐国人,不是天主教徒。这些人暂时留在这,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愿意来这里,对我们有戒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只要他们保证不和虾夷人贸易,三年后就走,这对我们有什么坏处呢?”
“他们的货物,我们可以让两滨组的商人出钱买下来,前往南方售卖。就说有一艘唐人的船在虾夷搁浅,他们修好船就离开。”
“而且,他们愿意出钱租借土地,暂时居住容身。我们可以划归一小片地方给他们,不准他们越界。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出海的人,都很凶悍。他们带着火枪,唐人的海船上也都是有大炮的,他们的大炮也卸了下来。他们可不是虾夷人,要是非要驱赶他们,可能会死一些人。为这些人大动干戈,是不值得的。”
松前资广倒不是很在意这些钱财,如果能够拿到手,那固然好。但这件事主要还是要考虑幕府那边的态度。
这几年幕府在德川吉宗的改革下,逐渐平稳有中兴之态,怕就怕幕府借此机会,直接插手虾夷地的事务。
松前藩并不希望幕府把手伸过来。
养寇自重,适用于中央集权制下的国家。
对分封制而言,没有养寇自重的概念,只有养寇之后,幕府把手伸过来夺权的情况。
那些人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现在还很难说。但既然说租借三年,这倒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办法。
反正那里是苦寒的虾夷地,而且本来也不是松前藩能够管辖的领地,只是名义上有管辖权而已。
和这些人搞好关系,还有一大益处。
那便是虾夷锦贸易。
之前只能和虾夷人贸易,这一次既然有唐国的商人,便可以暗戳戳地告诉唐国的商人,日后可以悄悄在这里售卖锦缎。然后再从虾夷人的手中,把这些锦缎买回来,亦或者让一些商人悄悄参与走私,前往南边售卖。
锁国令在别处执行的很严,可是松前藩有虾夷贸易许可,这里就要宽松许多,可以悄悄打一个缺口。
历史上,早在黑船事件八十年前,俄国曾经悄悄和松前藩接触,希望能够获得贸易许可。然而一来俄国人在虾夷地推广东正教,征收毛皮税,严重触犯了松前藩的利益;二则就是俄国的贸易大宗货物,是毛皮,这和松前藩在虾夷地的贸易是冲突的。
所以松前藩极端反对对俄贸易。
可大顺的商人就大为不同。
这些商人带来的是锦缎、丝绸等紧俏货;换走的反而是毛皮、俵物等,这对松前藩是有利的。
当然,走私的话绝对不能允许数百人筑城占据。现在对方说请允许暂借三年,先把所有的货都出售给松前藩,日后绝对不会和虾夷人进行贸易,这就在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
示好关系,日后等着这商人回去的时候,再谈一谈日后走私的事,这也是一条长远之计。
“那就这么办吧。让这些人缴纳一千两白银或者等价的丝绸,作为租借款。剩下的货物,都由我们的商人买走。给他们圈定十里的范围,不能够离开这个范围。如果违背了,就只能出兵赶走他们了。商人们会随时报告情况的。”
想到这些人可能食物短缺,松前资广还很贴心地嘱咐道:“告诉他们,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鱼干,也允许商人卖鱼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