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则应该把预备队集结在小丘后,诱使敌人进攻我们的南侧或者中军。待敌人陷入,则集中兵力从小丘一侧反击包围,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一旦击溃敌军,我们便应该以骑兵不惜代价的追击,不准敌人再度集结,持续追杀。我们的主力则趁势沿着这里……”
指着地图上的孙都鲁克岭的牧路道:“从这里翻越阿尔泰山。越过山,便是奇兰河,可以沿着河谷顺流而下抵达额尔齐斯河。这里沿途都是牧场,正是夏季牧民转场的季节,补给不会缺。”
“之后是攻轮台,还是直插伊犁河谷立下不世之功,那就要看情况了。”
青州军的副将张瑾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打仗的,刘钰只是下达大致的命令,参谋部的人根据刘钰大致的命令,制定行军、扎营、甚至是战前计划。
他不怎么会打仗,听到这便问道:“守常老弟,这怎么就能确定准部的人一定会这么干?”
刘钰笑着指着地图上的预设地点道:“他们要打我们,自然是怕我们逃走。他们只要击溃我们一侧,我们就只能原地固守,等待救援或者舍弃辎重逃走。如果是你,你会攻难攻的山丘吗?”
“这么干,只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杀伤他们,我不想打成击溃战。如果他们不这么干,那我们一样可以把主力集中在北侧,南侧削弱兵力抗住阵线,主力自北席卷。只是这样的话……他们会跑。”
“总归,战场选择权在我。要么,他们按照参谋部的设想,攻我们南侧,我们慢慢后退,使他们陷入我们的陷阱。”
“要么我们主动出击,北侧猛攻,把他们击溃。”
“当然,这只是个折中的策略。参谋部优先提交折中的策略,保证不败,而不是大胜。若有奇谋,那还是要靠主将临场发挥了。”
“日后张兄若为主将,多选保守、折中的策略就好。”
张瑾琢磨了一阵,觉得似乎有理。
他的确不怎么会打仗,尤其是青州军的战斗方式和以往都不同。但现在看来,若是他来当青州军的主将,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就像刘钰说的,参谋部会制定各种计划,大部分都是保守一些的。只要不大败就好。
要想打一场大胜,这就需要对战场有足够的洞察力,也需要行险。刘钰的意思便是自己可以行险,比如这一次追击,但是后续者不必行险,按部就班地打就好。
张瑾心想,会不会如参谋部所预测的那样,这要仔细看看了。
再度看了看地图,问道:“若是敌人不打,却绕到背后围困我们呢?”
“围不住的。四面围,则四面的兵力都薄弱。没有五倍的兵力,不要想着野战四面包围。准部也是人,也得吃饭,集结在一起的部队,也就三四万人顶天了。”
“我给你算算,从我们出城开始,他们开始集结,十几天的时间,折半之后也就是六七天,大概是多大的一个范围?”
“他们要分散在各处游牧吃草,这个范围之内,最多也就三四万人,不可能再多了。再多的话,十几天时间他们也集结不到一起。”
张瑾也实在不太懂这个,只能装作懂了的样子点点头。
刘钰再度看了看地图,确定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正好是一天的路程。
“那就这么办吧。下令:轻骑回撤,侦查周围十里的敌情即可。主力向后转,全军以战斗行军队列前进,营间隔拉开。”
嘟嘟嘟……哨子声吹起来,传令兵下达了战斗行军队列,全体转向的命令。
短暂的集结整队后,全军开始向后撤。经过一天的行军,抵达了昨日经过的那座山丘开阔地。
登上山丘看了看,这里的确是一处很适合的战场。
山丘不高,在北边。
向后面撤退的开阔地在南边,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伏兵的地方,主力也能够展开。
追击刘钰主力的八千多准部骑兵已经靠近,但是没有选择进攻,而只是在远处等着。
轻骑在后撤的路上不断和准部的骑兵斥候发生冲突,确保后方的安全。
准部的先锋骑兵,用的是标准的纠缠战术。
如果刘钰要跑,这些骑兵就会咬住。
或者刘钰选择壮士断腕,留下一部分后卫缠着这些骑兵,主力溜走。
但后者意义不大,留少了,挡不住。留多了,那还不如一起走。
刘钰根本不想跑。
他好容易等到了准部的主力,怎么可能跑?
观察了地形之后,工兵开始挖掘营垒。
第一团以山丘为依托展开,挖掘胸墙。
工兵在山丘上挖掘了炮兵阵地,但是炮兵的主力并不上山,而是在中军位置。在需要上山的时候再选择在山丘上展开。
参谋部做的预判,是准部有限的炮兵不会选择先攻小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