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组织了领导团体,对于不听话、非要去上工的织工进行打压;对于因为叫歇而衣食困难的工友,予以帮助。
这件事轰轰烈烈,当地地方不得不上报朝廷。
廷议中,李淦就挖了个大坑,问了一下众臣,询问“若答应工匠要求,岂非仁政乎?”
然而廷议中,就有江南大臣义正辞严地告诉皇帝:朝廷的存在不是为了搏仁政之名的。
如今反将一车,就说摊丁入亩根本不是仁政,就是为了搂钱,廷议时候想来也会极有意思。
天佑殿内,纵然个人各怀心思,皇帝都这么说了,那也只能听命,去考虑制定一个具体的政策。
至于反对,那是廷议的特色,不是天佑殿的特色。
…………
威海,刘钰带着八个算是心腹的海军学员,准备这一次的日本之行,干一票大事。
白云航不知道刘钰要去日本,但却听说刘钰要离开威海一段时间,所以早早地在威海等着刘钰,堵在了刘钰要走的必经之路。
看着威海正在兴建的一座座房屋,那些招募的饥民吃饱了之后,每个月根本不用给薪水就肯干活。
看样子,这活命的恩情,还能不用给钱就能维持个一两年。
那个奇怪的名叫“北方工业商会”的建筑群已经有了一点规模,现在能够生产一些简单的木器,白云航也不知道将来要生产什么。
辽河、鸭绿江等地,东北深山老林里的大粗橡木,也开始在往这边运输、堆积、晾晒。看样子,像是要造船。
他也不懂,只是在等刘钰。
拦下了刘钰,白云航直接说道:“刘大人,这一次摊丁入亩若能实行,你这可是得了莫大的好处啊。最起码,你手底下这些做工的,不用缴纳人丁税了。”
刘钰下了马,笑着冲白云航拱拱手,又示意跟随的馒头等人先散开。
“怎么,白大人,这是来送行啊?还是来邀功来了?”
“哎,刘大人说笑了。在下既不是来送行,也不是来邀功。只是来说句实话。刘大人又没有田亩,倒是办作坊、干商贸,这摊丁入亩对刘大人好处极大,不是吗?”
刘钰一笑,心道这摊丁入亩的手段,就是个治标不治本的玩意儿,不是向地主阶级开炮的。
白云航这话说的确实没错,对自己而言,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助于工商业的发展。
不说别的,便黑着良心来算,若有丁银人头税,那开工资的时候就不得不多开出来人头税。
少了人头税,用工成本降低,这倒的确不假。
白云航是个聪明的,估计是看到自己招募了万余人在这烧砖、挖土盖房子,就想到了这万余人如果要缴丁税得多少钱,这可都是青壮。
“白大人,咱们也不绕圈子了,请白大人有话直说。咱俩现在不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这摊丁入亩的政策,我是希望达成的。你若有事,但说就是。”
白云航深吸一口气,拱拱手道:“那在下就直说了。刘大人聪慧博学,想来应该能知道,摊丁入亩的税政一改,钱肯定是能多收上来,但若说这是仁政,只怕也未必。”
“在下还有件事,要请刘大人帮忙。这政策一出,纵然我有救灾的名声,百姓也算爱戴,可肯定会有人煽动不满。譬如有人肯定会加地租,然后说本官恶政,他们也不得不加租子,这矛头和不满就都要压到本官头上。”
“是故……此事还请刘大人帮忙,在下才能办的漂亮。否则,前功尽弃,在下倒是无所谓,可是刘大人要兴工商,若是工商雇工还要交丁银,这就大为不妙了。”
刘钰哈哈大笑,摇头心道这厮无耻的模样,倒有些意思。不过这人也的确是个能吏了,能想到这一步,能力毋庸置疑。
“白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有何想法,说出来就是。”
“是,在下祖籍赣南……”
白云航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这想法算不上惊世骇俗。
细究起来,白云航要说的事,也和八十余年前的明末全国大起义还有着莫大的联系。
明末江南看似歌舞升平,实际上糜烂到了极点,明朝允许世奴的存在,以至于江南等地的大地主们搞出了新花样。
【奴多腹坎无食,膝踝无裙,臀背无完肤。】
【奴女未配婿,早破其瓜;妇未耦子,先割其鲜】
【佃户取名,不得与过世的主家重复,此为避讳】
【佃户欲嫁女,比先馈银于田主,名曰‘河例’】
不但压迫的很,甚至连“真·初、夜权”;避讳;伪·初、夜权税;等这样的花活都玩了出来,一些地方愣生生退回了农奴制。
甲申年,崇祯17年,永昌元年,京城被攻破,旧皇帝上吊,新皇帝是个“流寇”,大大鼓舞了江南的佃户和奴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