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下,找了两件尽可能廉价一些的首饰,都是从来没用过的过年节时候别人送的,好在样式并不僭越,叫刘钰一并捎过去,就说是给他妹妹的。
临走,母亲又把刘钰叫住,屏退了丫鬟,笑吟吟道:“你倒是有做红娘的心思,自己的事也该想想了吧?”
刘钰苦笑,心道上辈子当妈的催,这辈子当妈的也催,果然这东西连时空都挡不住吗?
见刘钰苦笑,母亲啐道:“你苦笑个什么?日后你是要分出去的,家里的事和你无关,必须要娶谁,那是你大哥二哥的事。你只管要你想要的,可你得给我个说法,是高矮胖瘦?是知书达理?还是怎么样的?”
“这个……呃……”
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这年月结婚之前连面都不能见,很可能初见和处夜都是同一天,完全得靠运气。
反正肯定是要结婚的。他结婚其实也简单。
被窝里有个美艳的丫鬟雨燕,这年月又没有什么橡胶制品,真要是还没娶正妻陪房的丫鬟就先怀了,其实也没啥事。
一则他不袭爵,二则他不联姻,真要是联姻的话,肯定要所谓“门当户对”。
若是婢妾生了个庶长子,女方家里肯定膈应,不过既不联姻的话,这个就不必担心。
关键就是现在他这身份不尴不尬的。
若只是混个散骑舍人,这倒好说了。可如今风头正盛,反倒是不好找。
他身上事儿太多,干的几件事实在叫人心惊肉跳。
在这个有株连的年月里,有资格联姻的肯定不会想着把女儿嫁给这么个危险人物。
听母亲这么问,刘钰支吾了好半天才道:“母亲,但有一样,我是不要裹脚的。也不要闷葫芦。反正我又做不得主,母亲帮着看看就是。可若是裹脚或者闷葫芦……日后免不得母亲要闹心。鸡犬不宁那是定了。”
母亲失笑摇头道:“不裹脚的,那倒是也不难。勋贵家里,也少娶些科举出身的家里小姐。闷葫芦,不要说你不喜欢,便是我也不喜欢。除了这两样,可没别的了吧?”
刘钰嘿嘿一笑,把手一摊,便念了一句诗。
“未若柳絮因风起。”
母亲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这要求可是高啊,千年以降,可与之相较者……或李易安?或上官昭容?”
“当年太祖起兵的时候,健妇营里虽有勇武善战者,却少了谢道韫的才情;能咏絮的女子也多,却又少了豪气。文能作词以传千古,武能临危不乱举刀杀敌……你真要这么想……”
话说到半截,便似乎懒得往下说了。
刘钰也是嬉皮笑脸。
“母亲您看,这我想要的和现实可以的,总有差距。娶个什么样的,又不是我说的算。无可奈何,那还不是就那两条呗?一不能裹脚,二不能是闷葫芦。若再好一些,那就算是积德得福了。”
见刘钰又是没个正形,母亲只笑着让他去吧。
出了屋,刚才话赶话嘀咕到这了,想着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心想,却说林妹妹“咏絮才”,难不成真正版本里,林妹妹真个儿要训练家丁、提刀杀人,做了姽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