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问。打着灯笼,便去了上宿的地方,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
“问过啦。山西的潞绸,一匹是一两八钱;辽东的柞蚕青缎,是一两七钱。剩下的杭缎、倭缎、蜀锦什么的,都贵的吓人。三爷是要做什么?”
“玩。”
随口答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潞绸、青缎哪一种合适?
“你明儿拿些钱,去那边叫人出去,一样给我扯上一匹,我且看看。”
“是。”
平日里刘钰也不碰钱,对钱没有兴趣,屋子里的钱都是雨燕看管着。
她也不知道刘钰是要干啥,想着刘钰说玩,也只当个玩笑,便应下了。
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个直径四十米的热气球,展开算一下表面积,便有五千平方米。
简单的公式。
吓人的数据。
一匹丝绸的规格是四丈长、一尺八宽,一匹丝绸的面积也就八平米。
五千平米的绸布,略微一算就能知道,自己这个计划至少需要六百匹丝绸。
此外,还需要一定数量的明矾,用于浸泡一部分丝绸用于防火。
再加上燃烧用的油脂之类,这又是一笔钱。
就打最便宜的潞绸、青缎,估摸着也得个一千两?
自己平日里没什么进项,在武德宫上学,朝廷倒是发些禄米,可那还不够自己平日出去吃顿饭的。家里一个月给他个五两银子的月钱,吃穿用度都在府里,笔墨纸砚车马枪药也都走家里的公账。
母亲心疼这个小儿子偶尔再给点,平日钱倒是够花,问题是真要一下子拿出来千八百两银子,好像也不太够。
看着刘钰在那扒拉手指头,嘴里嘟囔着钱数目,雨燕便问道:“三爷要用钱?”
“嗯呐。房子里有多少现钱?”
“六十三两。”雨燕如数家珍,又道:“平日里三爷待人宽厚,也有些丫头借了钱去赌,丫头们手里还有个七八十两。”
六七十加七八十,一百五十两?
“怎么这么点?”
“还说呢。三爷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玩笑的时候别人都是抓一把钱赏了,三爷却是赏银子。三爷又没有什么进项,只是每个月有些月例银子,武德宫每个月再发一些,却也不多。平日三爷又好买些西夷玩意儿,手指缝里如何留得下银子?”
回回一想,倒也是。自己平日里对丫头们不错,花钱也大手大脚的惯了,自己用的东西虽都是上等货色,但也没办法变成现钱。
这和自己需要的一千两,差的有点多啊?
“三爷,若是真用钱……倒是可以去太太那挪用些。但若是挪用,最好是当着大奶奶、二奶奶的面提。若不然悄悄去和太太说,太太是心疼你的,可就怕隔墙有耳,到时候叫人听了去嚼舌头。”
语言嘴里的大奶奶、二奶奶,也就是刘钰的两个嫂子。
上一世就是个普通人家,可最起码的兄嫂家里事还是明白的。
雨燕的意思是要借钱别偷着借,当着两个嫂子的面说,免得到时候人家嚼舌头。
小儿子偷偷摸摸抠唆妈妈的钱,大嫂二嫂知道了,肯定会闹腾,这是个简单的道理。
想着自己天天都要“晨定昏醒”,两个嫂子也得服侍母亲吃饭,母亲手里除了走公账的钱,私房钱和嫁妆还有的是,似乎这钱也很好解决。
他娘的,国公公子就是爽,最起码不用为钱的事操心。虽说自家的钱都是封地庄园的农夫血汗,亦或是高利贷的血肉,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但有钱花真是异常爽快。
嗯了一声,心情不由大好。心情好处,便扯子嗓子便嚎了两句《朝阳沟》的词牌。
“约瑟公,你坐下,咱俩说说心里话,知木匠你成亲后,娶的就是玛利亚。她没过门就怀了娃,知道你心里有牵挂。孩儿他爹竟是谁,你每天每夜睡不下……”
唱到兴头上,便伸出手照着在床边站着雨燕的浑圆处来了一巴掌。
脆响之余,惊得雨燕浑身一抖,却也不敢叫出来,生怕被外面的几个丫头听到了不好。
“睡觉!”
刘钰心满意足,搓了搓手指,倒头便睡去。
只留下满脸通红的雨燕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手里捏着个擦汗的纱巾子,缠的手都有些发白,兀自咬着嘴唇,似是在回忆刚才的那一下脆响,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只想,今儿早晨三爷吃完酒回来,便有些不对劲,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以前可绝不会这样。
心中早就盼着水到渠成,早早把这个通房丫头的位子坐实了,也算是有了个之后的依靠。
也曾听那些年长的妇人说过许多面红耳赤的事,也非是不懂,可就是拉不下脸来。
今儿算是个机会,看样子三爷心情正好,酒也喝的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