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夕正在厨房烧水,听到身后脚步声,转头看去。
江宴站在厨房门口,容色清隽,肤色白得近乎透明,眉间一点似有若无的郁色。这样的江宴,总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软。
抿唇朝他笑笑,“稍等一下啊,冰箱里有牛奶,要不要先喝一点?”
江宴摇头,走过去,“我来吧。”
“没关系。”阮朝夕露出一点贝齿,“煮个饺子我还是会的。”
见此,江宴便没再坚持,半靠着流理台,目光落在阮朝夕身上,看着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他来得突然,阮朝夕身上只穿了条单薄的睡裙,刚才进厨房来时,才顺手裹了件睡袍在外面,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脚踝。抬手去拿汤勺的时候,浴袍滑落肩头,一抹莹白跃入视线,看得江宴眸色一深。
想起刚才拥她入怀时的温软,喉头忍不住动了动。偏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
重新平静下来,饺子已经快煮开了,在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样有烟火气的生活了。
阮朝夕将饺子装盘,转身,就看见江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情绪浓烈幽深,好像一张细密的网,罩得她无处可逃。
心头跳了跳,面上未显,朝他自然一笑,“可以吃了,你要加醋吗?”
江宴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盘子。
他站在她身后,身形挺拔,伸手去接盘子的时候,好像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了怀中。
刚才他情绪不对,出于安慰,阮朝夕抱了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可此刻,江宴身上传来的气息格外灼热,烫得她手脚都有些发软。
咬了咬唇,阮朝夕定下心来。
“你先过去,我给你拿点蘸料。”
江宴应一声,适时地挪开步伐,走出了厨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阮朝夕眉头微蹙,嘴角一抹苦笑。
这个世界上,能如此轻易牵动她情绪的,也就只有江宴了。
把蘸料给江宴拿出去,正要坐下来一起吃,突然想到自己直接被江宴从床上吵醒,还没洗漱,耳根刷地就红了。
江宴抬头看她,“你不吃?”
阮朝夕往房间走去,“你先吃,我等下就过来。”
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才发现江宴并没有开始吃。
她惊讶,“怎么不吃啊?”
“等你一起。”说着,拿了双筷子递给他。
阮朝夕视线一垂,就见到他手背上有条长长的划痕,像是被指甲挠出来的,有轻微结痂的迹象。
她手一顿,“怎么受伤了?”
江宴顺着她的视线一瞧,语气淡淡,“没什么,被她挠的。”
阮朝夕微怔,没再说什么,只把蘸料推过去了些。
吃过早饭,江宴就离开了。
目送着他的身影被电梯门隔绝,阮朝夕在原地呆站了一秒,才关上门回屋。
刚才那一瞬,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妻子目送丈夫去上班的错觉。
真是疯了。
自嘲地揉了揉眉心,不再理会这一闪而过的想法。
九幽诀定在十一月二十日开机。
还有十来天,明婉便没给她安排任何行程,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其间,江宴说过要来看她,被她拒绝了。
她家的地址现在已经被狗仔知道,虽然上次江宴来的时候运气好,没有被拍到,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外面蹲点,现在开机在即,还是小心点的好。
江宴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坚持,乖乖应了,只是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给她电话。
转眼到了十一月十八号这天。
前期拍摄在大兴影视城,明天直接开车过去就行。
晚上,阮朝夕正在家里整理行李,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以为是江宴,拿过来一看,才发现是明婉。
右滑接通,“喂明婉。”
“朝夕,出事了。”
……
半个小时后,急促的门铃响起。
坐在沙发上的阮朝夕从沉思中蓦然惊醒,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出现在门外的是明婉,眉头紧皱,脸上有为难的神色。
阮朝夕请了她进来。
“怎么回事?”
刚才在电话里,明婉跟她说,黎信一家出了车祸。
明婉脱下风衣,急促开口,“具体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给你打电话前,我接到警察电话,说你叔叔一家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我已经让宁萌过去打听情况了。”
阮朝夕皱起眉头,“他们在哪里出的车祸?”
“好像是在离京的高速公路上。”
离京?
他们要离开京城?
阮朝夕眉头皱得更紧了。
黎信一家搬到京城来,是因为想让他们儿子上学在京城上学。现在虽然从她这里捞不到什么好处了,但也不至于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