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还是那副不冷不热,不悲不喜的腔调:“又或者,趁这个机会,我这个当朝大长公主与白氏正统嫡支的嫡长女镇国郡主……请开祠堂,废族长和各位族老,将诸位与诸位的子孙除族,又可否啊?”
大长公主毫不在意的态度,仿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间,一念……朔阳白氏宗族升天,一念……朔阳白氏宗族地狱。
这些人犹如蝼蚁,大长公主根本就未放在眼里。
“官场上的风向,向来是揣摩着皇家的人的心思吹的。你们说,朔阳的父母官,可还敢放出白氏宗族的子嗣?可敢同我这个大长公主作对,与镇国郡主作对吗?”大长公主拨动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眼问,“这两条路……你们觉得哪一条好啊?”
“大长公主!”族长猛地抬头,“镇国王白威霆最大的心愿,便是咱们白氏一族兴旺啊!”
大长公主点头:“是啊,所以才纵容了你们这么多年,可做人呐……总要懂得见好就收,你们不知道好歹,污我孙女儿名声,就是白威霆还在……也是断断不会轻纵的!”
蒋嬷嬷抬眼看了眼屏风那头满脸惊恐的族长,眼神冷冽。
说到此处,大长公主唤道:“蒋嬷嬷……”
立在大长公身旁的蒋嬷嬷应声:“老奴在!”
“让魏忠飞速去传太医,就说大长公主被气焰嚣张的宗族逼迫,气得吐血后一头栽倒在榻上,让太医来救命。”大长公主慢条斯理道。
“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不可啊!如此宗族就没有活路了啊!”
“大长公主我等知错了!万万不可啊!都是一家人不必闹到这个份儿上!”
宗族族老慌忙跪求哭喊,见蒋嬷嬷从屏风之中出来,跪向蒋嬷嬷的方向,想要阻拦蒋嬷嬷。
可蒋嬷嬷冷漠的视线扫过宗族的族长和各位族老,出门唤了魏忠过来。
大长公主还在喝茶,族长已经叩首求饶:“大长公主求您开恩啊!宗族这些年在镇国王帮扶之下越来越好!大长公主要顾及镇国王的心愿,不可如此对宗族啊!”
大长公主已不愿再和宗族之人多言,对一旁侍婢开口:“让卢平带人过来,将他们丢出镇国郡主府,不必手下留情。”
“大长公主开恩啊!大长公主开恩啊!”
大长公主身份高贵,不愿意同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多言,蒋嬷嬷有些话却不吐不快。
蒋嬷嬷双手交叠在小腹之前,声音中带着凌厉:“这些年宗族仗大都白家威势在朔阳作威作福不说,犯下罪行无数,此次族长的弟弟更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强占祖宅!污镇国郡主与太子清誉!当真是这些年白家对朔阳宗族太过宽纵,纵得朔阳白氏不知道天高地厚,真当能踩在我们白家头上!”
族长慌了神,向前跪行几步叩首道:“大长公主,我等知错了!待我返回朔阳定然好生教训胞弟!还请大长公主高抬贵手放过宗族!到底是血脉同源的亲眷,还请大长公主给宗族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白卿言到底是姓白,对他这位白氏族长还留几分颜面,董氏在他面前是晚辈,要不是涉及到自己孩子的名节,手段也不会如上次那般不留情面!
可大长公主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嫡女,又非姓白,虽是白家媳妇儿可地位太过尊贵,若是大长公主不顾念白威霆对宗族的情分出手,宗族还有什么指望?!
廊庑之下,白锦稚拳头紧紧攥着,顿时觉得扬眉吐气,长长呼了一口气,高兴道:“祖母这可厉害了!要我说这朔阳宗族的族长和族老们可真够蠢的,连蒋嬷嬷都知道的道理,他们反倒不知道!”
白卿言垂眸理了理禁步,眸色冰凉沉着:“是啊,所以他们才是小人。”
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
这也是为朔阳宗族量身而写。
连蒋嬷嬷都知道……朔阳的依仗是什么,他们却不愿意旁人提起,自己也不去想,在他们眼里……怕是还觉得是白氏祖宗庇佑,大都白家才有这样的荣耀。
他们完全忘记了是仗了谁的势才能横行朔阳,他们本应该紧紧抓住大都白家,不要得罪大都白家,如此朔阳宗族才能得以长久。
可他们反而在白家大丧之时强夺家产,随后又霸占祖宅,只顾眼前利益,全然不为长远思虑。
大都白家才是白氏一族真正的正统传承,钟鸣鼎食之家,百年将门,即便是只剩女子,也绝不会卑躬屈己,任由宗族践踏拿捏。
今日,白卿言听了祖母大长公主不急不躁的这一番话,心底有了新的思量。
“小四……”白卿言转头笑盈盈望着白锦稚,“祖母既然做了这一场戏,便有劳你推波助澜了……”
白锦稚双眸一亮明白了白卿言的意思:“长姐放心,这个我擅长!”
卢平带人进来时,就听到上房内传来宗族族老们的哭喊求饶声。
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