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奉命奔赴凤城的副帅镇国公世子白岐山,在马不停蹄赶达凤城之时,发现凤城安然无恙。粮草府谷官称粮草并未到凤城,副将刘焕章曾凤城停留,称粮草已直入前线军营让粮草府谷官不必忧心。
世子白岐山知刘焕章叛变,掉头欲驰援川岭山地。谁知刘焕章竟率十八万兵士于骆峰峡谷道半路伏击,兵力悬殊……副帅白岐山携一万兵甲无力招架,身负重伤,带一千残兵退回凤城。
副帅白岐山被困凤城五日,粮绝。刘焕章活捉白家五子阵前脱衣剜肉羞辱,欲逼副帅白岐山投降,白岐山决意为护凤城百姓撤退与刘焕章死战拖延时间,含泪举箭射杀白家五子。
副帅白岐山出战前,曾让家中独子有高龄父母者退后一步,未成家留后者后退一步,余下……敢为大晋百姓而死者,随他出战迎敌!
白家年仅十岁的十七子,执剑上前,称敢舍血肉随父上阵为大晋百姓死战,绝不苟活!白家军深受十岁小儿所感,纷纷拔剑欲死战护民,三呼宁死战,不苟活。
而信王在南燕五万大军突袭大营之时,更是带走了三千兵士夹尾而逃,徒留两千白家军愿同疾风将军白卿瑜为民死战,为疏散后方百姓拖延时间。
白卿瑜派五百将士疏散百姓,带一千五百兵士饮壮行酒,称……虽生不同时,今日为大晋万民同袍而战,便皆是血亲兄弟,一酒饮尽,来生再会!
后疾风将军白卿瑜同一千五百兵士同死,尸身被焚。
疾勇将军白卿明死守丰县,南燕大军攻城。疾勇将军白卿明称数百万生民在后主,白家军背水一战,不战至之后一人,誓死不退!为乱大晋军心,南燕主帅云破行阵前斩白家十七子头颅,刨腹辱尸,白家十七子腹内尽是树根泥土,云破行大惊!
白家军杀心激发,奋勇杀敌!
就连记录行军记录的随行史官,都在最后一笔写下这样的言辞……
“十岁小儿血性,吾羞愧难当,已至此时吾虽文人也敢扔笔执剑!马革裹尸……去也!”
六册竹简读完,武德门前……白家诸人,大都百姓早已经泪流满面。
白卿言双手举起行军随行记录染血的六册竹简,高声喊道:“南疆粮草未见,副将刘焕章叛国!信王贪功逼迫镇国公白威霆出战,至数万将士命丧南疆,却将罪责推于镇国公之身称镇国公刚愎用军。求陛下还英灵以公道,还忠骨以青白!捉拿刘焕章、杀信王,正国法,安民心!”
守门统领听完后亦是义愤填膺,热泪盈眶,他回头看了眼,好意示意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这登闻鼓敲一下三十杖!还是先让三姑娘停了吧!”
“敲!”白卿言双眸如炬站起身,“这一下三十杖,我来挨!今天就是死在这武德门外,也必要这铮铮鼓声直达天听!”
她以承受军棍之姿态单膝跪于最前方,死死盯住眼前宏伟摄人的武德门。
这些年来,登闻鼓立在这里形同虚设,更像一种象征,从无人敢上前击鼓。
行刑官手持大棍,死死握着这长棍,心中情绪澎湃翻涌,听完白家男儿如何身死,这棍……他如何能打下去?!
眼前柔弱清艳的女子,这可是白家遗孀啊!这让他着实是下不了手。
可下不了手也要下,手腕儿上留着点儿分寸也就是了。
“白大姑娘,规矩在前,我不得不动手还请您海涵!”
那廷杖高举,克制着力道落下……
闷棍带风直击,白卿言双拳紧握,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她死咬牙龈只觉胸腔内泛起腥甜。
“我来挨!我身强体壮!我来!”白锦稚上前拦住那长棍,与白卿言跪于一排,对刑官道,“我长姐那年诛杀贼寇伤了身,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来!”
“我敲的鼓!自然是我来受罚!”白锦桐用力击鼓,手下不停。
“我们姐妹……一起挨!”白锦绣亦是跪在白卿言一旁,“军棍我们都挨过不少,还怕这小小廷杖?!”
跪在人群中一泪流满面的汉子站起身,越众而出,跪下道:“我来替白家姑娘挨这廷杖!白家众男子为国死战而亡,难道白家遗孀也要为了讨一个公道而亡吗?!白家忠义……陛下定要还白家公道啊!”
“我来!信王奸诈之徒勾结叛国刘焕章贪功诿过不说,还折辱为大晋捐躯之英雄遗体!白家男子敢为国为民马革裹尸,我亦敢为白家公道舍生取义!”
白面书生已是起身:“说得好!好一个舍生取义!在下乃一介书生,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在下便舍了着无用的身躯,只求英灵忠魂能得公道!”
书生这话激起了民众情绪,连妇孺都忍不住哭出声来,尤其有孩子的妇人,一想到白家十七郎的那十岁孩童的结局,想到险些撞棺而亡的四夫人,竟也起身称要替白家挨棍。
百姓群情激愤,受那起头几人一身侠义感染,纷纷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