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不惜代价完成这个任务。他还特别强调,南昌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日军攻下来,否则的话,整个武汉会战的战局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这个责任军座也承担不起。”
吴天明眉头紧皱,又把身子陷进了沙发,靠在沙发的背上,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儿,正要说什么,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王文学拿起电话,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马上把电话交给了吴天明,他说道:“师座,军座找您。”
吴天明接过了电话,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军座,您说,嗯、嗯,是、是,谢谢军座了。”
几分钟以后,吴天明放下了电话,高兴地说道:“战区司令部找到了军委会,这件事情是军委会压下来的,军座也是无可奈何,看来咱们必须执行这个命令了。
不过,军座已经跟战区谈好了条件,打完了这一仗,咱们可以多报一些损失,会得到双倍的补偿的。”
王文学说道:“这样好,军座做事一向公平,那咱们就打吧。”
吴天明问道:“这个仗怎么打?让谁去打?”
王文学说道:“我已经考虑过了,守备新丰河大桥的日军有一个加强中队,人去少了起不到作用。我的意见是,让关烈的补充团上去。”
吴天明笑道:“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你就把这个任务布置给他吧。”
补充团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就相当于一个新兵训练团,主要的作用,就是用来为主力部队进行补充的。补充团除了教学用的少量的山炮、迫击炮、轻重机枪,士兵们一人一支汉阳造,装备相当落后。
补充团不仅装备训练都很差,更缺乏战斗经验。吴天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补充团,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无论仗打得如何,即使补充团全部损失了,也不会损失他部队里的老兵骨干,对第62师的战斗力影响不大。
至于补充团的那些新兵们,损失了也就损失了,反正各地的新兵们会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的。
吴天明的考虑也不无道理,战场上的老兵金贵,尤其是那些打过仗的老兵,更是不可多得,他们是一支部队的骨干,战场上就是要靠着他们才能支撑的。
当然了,吴天明还有其他的考虑,他认为炸毁新丰河大桥的任务根本无法完成,与其损失自己的主力部队,不如就让补充团上去当炮灰,即使完不成任务,补充团损失了这么多人马,战区司令部也不能指责第62师没有尽力了。
因此,他是特地安排补充团去当炮灰的。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历史上的武汉会战国军方面损失了四十多万人,相当一部分都是刚刚上战场的新兵,很多人甚至一枪没放,就在日军的飞机和炮火的轰炸下失去了生命。人们常常提到的炮灰,最主要的就是指那些新兵们。
关烈41岁,贵州遵义人,是第62师补充团的团长。他是一个红脸大汉,身高超过了1.9米,虎背熊腰,看上去十分威猛。据说他是关公的子孙,原来居住在四川,到他爷爷的那一辈子儿来到了贵州。武汉会战之前,他率领一个补充团分配到了第62师。
关烈率领的这个补充团有1800人,全部都是贵州兵。吴天明给他们加强了一个机枪排和一个工兵排,就让他们去执行炸毁新丰河大桥的任务。
当天傍晚,部队准备出发了。关烈集合了部队,他站在队伍前面,开始做战前动员。
包括关烈自己在内,补充团的官兵们基本上没有打过仗,来到了第62师之后,虽然听说了日军如何的骄狂,但是他们没有跟日军交过手,此刻部队的士气十分高涨。他们都有救国救民的朴素情怀,怀揣着一颗报效国家的雄心,准备与日军去决一死战。
此刻,补充团的官兵们正在关烈的带领下高呼口号,一个个慷慨激昂地挥舞着拳头,杀敌报国的热情激荡着每一颗年轻的心。
王贵敏28岁,是一个很精干的年轻人,他是师部作战科的上尉参谋,协助补充团执行这次作战任务。
望着队列中的一张张年轻的、因为要上战场而显得紧张和兴奋的面孔,王贵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清楚地知道,别看这些补充团的官兵们士气如此的高涨,真正与日本人交手之后,面对着敌人猛烈的炮火、身边的战友被炸的肢体横飞,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恐怕马上就会变得士气低落,部队迅速崩溃都很难说,而这些年轻鲜活的生命,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够活着回来。
他叹息了一声,目光转向天边的晚霞。
晚霞如此的绚烂,换做一位诗人或许会诗兴大发。可是,看在王贵敏的眼中,却是残阳如血,殷红灰暗,他的心情十分压抑。
“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随着出发的口令,补充团的官兵们踏上了征途。
接着队列里就响起了雄壮的歌声:
“风云起、风雷动,黄埔建军声音威壮。”
武汉,第